龙骧、虎贲两师主力,在肃清滩头、完成初步集结后,并未做过多停留,立即兵分两路,如同两把铁钳,向着琉球主岛的核心——首里城,稳步推进。
沿途所经村落、城镇,满目疮痍。倭寇撤退时进行了疯狂的破坏与劫掠,试图以剿土策略延缓华夏大军的步伐。零星的抵抗时有发生,多是些被留下断后或来不及撤退的倭寇散兵游勇,依托地形进行冷箭偷袭。但在华夏军严密的行军阵型和优势火力面前,这些抵抗如同螳臂当车,迅速被粉碎。
然而,随着部队愈发靠近首里城,抵抗也变得愈发有组织起来。倭寇显然不甘心轻易放弃这座他们苦心经营了一段时间的据点。
首里城,并非一座纯粹的军事堡垒,它更兼具王宫与行政中心的职能,城郭依山势而建,城内街巷纵横,房屋密集,多为木石结构。残余的约三千名倭寇主力,在几名武士头领的指挥下,退入了这座城池,准备依托复杂的街巷地形,与华夏军进行最后的、也是最残酷的巷战。
他们放弃了在野外与华夏军正面对抗的愚蠢想法,转而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化整为零,潜伏在民居、庙宇、甚至地下室里。那些精通剑术、悍不畏死的倭国武士,更是成为了巷战中的噩梦。他们往往潜伏在阴暗的角落、屋顶、或者伪装的废墟中,待华夏军小队经过时,突然暴起发难,凭借个人高超的武艺和悍勇,试图在近身战中造成杀伤。
“嗖!”一支冷箭从一间半塌的阁楼射出,一名走在队列侧翼的华夏士兵闷哼一声,肩胛中箭。
“小心左边巷口!”班长刚喊出声,一道黑影便如鬼魅般从巷口闪出,雪亮的武士刀带着破风声直劈而下!一名士兵举枪格挡,燧发枪的木制枪身竟被一刀劈断!幸亏身旁战友反应迅速,挺刺刀刺中了那倭寇的肋部,才化解了危机。
类似的偷袭,在进入城区后不断发生。华夏军虽然装备精良,纪律严明,但在这种狭窄、复杂、视野受限的环境下,火器的优势被一定程度削弱,而倭寇个人武艺和亡命徒式的打法,给前进的部队带来了不小的困扰和伤亡。
“将军,倭寇藏得太深,像地老鼠一样!弟兄们推进缓慢,伤亡在增加!”前线指挥官向坐镇中军的赵铁柱汇报,语气中带着憋屈和愤怒。
赵铁柱登上一处临时占领的高地,用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硝烟弥漫、杀声隐隐的首里城。他看到士兵们不得不逐屋清剿,进展迟缓,也看到了被抬下来的伤员和阵亡将士的遗体。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传令兵!”赵铁柱放下望远镜,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在!”
“命令炮兵营,前移阵地!给我瞄准首里城核心区域,以及任何疑似有倭寇聚集的街区、大型建筑,进行覆盖式炮击!”
“命令各步兵单位,暂停深入进攻,后撤至安全区域,巩固已占领街区,等待炮击结束!”
命令下达,前线军官们都愣住了。覆盖式炮击?这意味着……将不分敌我,将大片区域连同里面可能存在的少量幸存平民和建筑,一同摧毁!
“将军……城内或许还有未被屠戮的我华夏子民……”一名参谋忍不住提醒。
赵铁柱猛地回头,眼中布满了血丝,那是压抑到极致的怒火:“我知道!但倭寇正利用这些建筑和可能的人质作为掩护!每拖延一刻,我军儿郎就要多流一滴血!慈不掌兵!今日若因妇人之仁,导致更多将士殒命,导致战事迁延,我赵铁柱,无颜面对陛下,无颜面对天下百姓!”
他几乎是低吼着说道:“执行命令!一切后果,由我赵铁柱一力承担!我们要让这些倭寇明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负隅顽抗,都是徒劳!他们唯一的下场,就是被碾成齑粉!”
“是!”传令兵被赵铁柱的气势所慑,不敢再多言,迅速跑去传令。
很快,沉重的野战炮被骡马和士兵们奋力推上前沿,黑洞洞的炮口昂起,对准了前方那片死寂中隐藏着无数杀机的城市。
“装填完毕!”
“目标区域,覆盖射击!”
“放!”
炮兵指挥官手中令旗狠狠挥下。
“轰隆隆——!!!”
比之前海战更加密集、更加震耳欲聋的炮声,骤然响起!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数十门火炮同时怒吼,炽热的炮弹如同陨石雨般,划破天空,带着死亡的气息,狠狠地砸入首里城内!
轰!轰!轰!
实心弹砸塌房屋,穿透墙壁;开花弹(内部填充火药和铁珠,落地或空爆)在街巷和庭院中爆炸,破片横飞,烈焰升腾!
刹那间,整片街区地动山摇!木石结构的建筑在炮火中不堪一击,成片成片地倒塌、燃烧。隐藏在其中的倭寇,无论是试图偷袭的武士,还是蜷缩在角落的足轻,在这无差别的毁灭性打击下,根本无处可逃。
惨叫声、哀嚎声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淹没。一个试图从燃烧的房屋中冲出来的倭寇武士,刚跑到街上,就被一枚凌空爆炸的开花弹撕成了碎片。一群埋伏在一条窄巷里的倭寇,连同他们藏身的巷子,被几发连续落下的实心弹彻底轰成了废墟!
炮击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当炮声终于停歇,硝烟缓缓散去时,原本还算有些模样的首里城核心区域,已然化作一片冒着浓烟和火光的残垣断壁。焦糊味、血腥味和火药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幸存的华夏军士兵们从掩体后探出头,看着眼前这片如同地狱般的景象,无不感到震撼。
赵铁柱面无表情,再次下令:“步兵,进攻!清剿残敌!注意搜索幸存百姓!”
这一次,进攻变得顺利了许多。大部分有组织的抵抗已经在刚才那场铁与火的风暴中被彻底粉碎。残余的倭寇要么被炸死、烧死,要么被震得精神崩溃,失去了战斗力。士兵们只需要小心地搜索废墟,清理掉少数还在负隅顽抗的零星敌人。
巷战的残酷,被赵铁柱以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终结。他用一场毫不留情的炮火覆盖,向倭寇,也向所有潜在的敌人宣告:与华夏为敌者,必将被毫不留情地碾碎,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
首里城,在冲天烈焰和弥漫的硝烟中,易主。琉球光复之战,以华夏军的绝对胜利告终。然而,这场胜利,也带着浓重的血腥与毁灭的气息,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一个亲历者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