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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王妃杀疯了,王爷连夜扛她跑路 > 第317章 北国相信,疑虑的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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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北国相信,疑虑的消除

北国,极北之境,雪域神山。

终年不化的冰雪覆盖着连绵的山脉,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而圣洁的白光。山巅之上,一座由巨石与玄冰筑成的宫殿,如同一头蛰伏的远古巨兽,静默地矗立在风雪之中。

这里的风,比刀子还要锋利,刮在人脸上,能带起细小的血珠。这里的空气,稀薄而寒冷,吸入肺里,仿佛能将人的五脏六腑都冻结成冰。

蝎一跪在大殿中央,坚硬的黑曜石地面冰冷刺骨,寒气透过他破损的膝盖,丝丝缕缕地钻入骨髓。他已经在这里跪了整整三个时辰,从日上三竿,直到暮色四合。

他不敢动,甚至不敢抬头。

他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将头颅深深地埋下,只用眼角的余光,敬畏地看着前方那道笼罩在阴影里的身影。

从南国京城一路北上,他没有片刻停歇。支撑着他的,不是求生的欲望,而是作为失败者,必须亲口将那份耻辱带回组织的使命。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不仅没能完成任务,还折损了蝎二和京城潜伏的所有“蝎子”,最后,更是被自己的学生当成一枚棋子,一个传声筒,狼狈地送了回来。

“你说,她是为了一个男人,引火自焚?”

阴影里的人终于开口。那声音没有温度,没有起伏,像两块玄冰在摩擦,空洞而冷漠。

“是。”蝎一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属下亲眼所见,萧夜澜掌掴于她,将她禁足。她心灰意冷,于当夜……纵火。”

“细节。”阴影里的人没有追问真假,只是吐出了两个字。

蝎一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他闭上眼,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柳惊鸿那张带着讥讽笑意的脸。她早就料到了这一刻,她甚至帮他准备好了所有的说辞。

“她与萧夜澜在揽月轩争吵,动静极大,半个王府的人都听见了。争吵的内容,似乎与废太子余孽有关。随后,萧夜澜当众打了她,并下令禁足。她把自己反锁在寝房内,拒绝任何人靠近,期间不断打砸东西,状若疯癫。”

“傍晚时分,她从门缝中塞出自己的卖身契与财物,交予贴身侍女绿萼,言语间……已存死志。”

“子时,大火从她寝房内烧起,风雨交加,火势一发不可收拾。萧夜澜赶到后,悲痛欲绝,试图冲入火场,被侍卫拦下。最终,房梁坍塌,她……尸骨无存。”

蝎一一口气说完,额头上已满是冷汗。他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是他在紫云观听到的,柳惊鸿与萧夜澜共同策划的“剧本”。可当他亲口复述出来时,那份屈辱感,却比任何酷刑都更加折磨。

大殿内,再次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阴影里的人没有说话,似乎在消化这些信息。

许久,一个侍者悄无声息地从侧殿走出,双手捧着一叠卷宗,恭敬地递到阴影之前。

“说。”依旧是一个字。

“禀主人。”侍者的声音同样没有感情,“南国密报。三日前,子时,南国护国公府走水,七皇子妃柳惊鸿葬身火海。起火原因,定为夫妻失和,王妃激愤之下,不慎打翻烛台所致。”

“萧夜澜呢?”

“护国公萧夜澜,当场目睹惨状,急火攻心,吐血昏厥。至今,仍卧床不起,已三日未曾上朝。太医院院判诊断为心神巨创,伤及根本,非汤药能医。”

“物证。”

“京兆府仵作于废墟之中,寻得烧焦骸骨一具,已难辨人形。骸骨手中,握有金丝凤凰步摇一支,经查,确系南国太后所赐,为柳惊鸿之物。人证物证俱在,此案已在南国宗人府和京兆府同时结案。”

侍者汇报完毕,躬身后退,如同一道影子,再次融入黑暗。

所有的情报,都与蝎一的供述完美地吻合。

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特工,在与情人的激烈争吵和暴力对待后,万念俱灰,选择了最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个故事,逻辑通顺,证据确凿。

更重要的是,它符合组织对人性的所有负面预判——情感,永远是特工最致命的弱点。

“呵。”阴影里的人,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嗤笑。那笑声里,带着一种意料之中的无趣,和一丝对“幽灵”这个作品最终沦为凡品的失望。

他缓缓从王座上站起,踱步到大殿中央。

殿外最后一丝天光从高窗投入,照亮了他。那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丢在人堆里,绝不会有人多看第二眼。可就是这样一张脸,却掌控着北国最庞大、最恐怖的地下王国。

他走到蝎一面前,垂眸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最得力的手下。

“你认为,有诈吗?”他问。

蝎一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知道,这是主人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敢有半句虚言,或者流露出半分被柳惊鸿操控的痕迹,等待他的,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惩罚。

“回主人。”蝎一的头埋得更低了,“属下……不知。”

他没有说有,也没有说没有。他只是将那份刻骨的羞辱,转化为一种最纯粹的、对失败的恐惧。

“属下只知,萧夜澜此人,城府极深,又是南国新贵,权势滔天。他若要演戏,无人能看得穿。但……”蝎一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但以护国公之尊,拿自己王妃的生死和自己的声誉、权位做赌注,演这样一出戏……代价太大,也……毫无必要。”

这番话,同样是柳惊鸿教他的。

她说,当你无法确定真假时,就从利益的角度去分析。一个刚刚登上权力巅峰的男人,最需要的是稳定,而不是一场足以动摇他根基的惊天丑闻。

阴影里的人静静地听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

他当然想过“有诈”的可能。

可正如蝎一所说,代价太大了。萧夜澜吐血昏迷,三日不朝,这是做给全天下人看的。如果这是假的,那他所冒的风险,和他能得到的回报,完全不成正比。为了一个已经暴露的、随时可能反噬自己的特工王妃,值得吗?

不值得。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幽灵”,那个被组织倾注了无数心血,被誉为最完美作品的顶级特工,真的因为一个男人,把自己玩死了。

何其愚蠢,又何其……可笑。

“起来吧。”阴影里的人淡淡地开口。

蝎一如蒙大赦,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双腿早已麻木,几乎站立不稳。

“‘幽灵’的失败,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人的声音依旧平淡,却让蝎一的心沉入了谷底,“但你带回了确切的情报,功过相抵。”

他转身,走回王座。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阿修罗’的统领。”

蝎一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北境矿山,缺一个监工。你去吧。”

北境矿山,那是组织流放罪人和废人的地方。终年不见天日,与最卑贱的奴隶为伍,直到耗尽最后一口气。

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残忍。

“谢……主人。”蝎一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他知道,这是最终的判决,再无更改的可能。

当他从地上爬起,蹒跚着向殿外走去时,他听到了身后传来主人最后的声音。

“传我命令,‘幽灵’卷宗,永久封存。她的代号,从名册中剔除。她的存在,是组织的耻辱。”

“另外……”

那声音顿了顿,带上了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兴奋。

“通知拓跋宏殿下,南国的棋盘,已经清扫干净。风陵渡的棋局,可以开始了。”

蝎一的脚步,在殿门口停顿了一下。

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座冰冷的王座。他知道,柳惊鸿的死,不仅没有阻碍组织的计划,反而像一块垫脚石,让那场针对南国的惊天阴谋,得以更加顺畅地……提前上演。

而他,将在这极北的苦寒之地,作为一个活着的耻辱,见证这一切的发生。

他慢慢地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入了殿外那无边无际的风雪之中。

大殿之内,神秘人重新坐回王座。他拿起那份刚刚被侍者呈上的,关于柳惊鸿之死的详细密报,又看了一遍。

萧夜澜的吐血,绿萼的崩溃,将军府的狂喜,京城的震动……所有的细节,都指向同一个事实。

他拿起笔,准备在这份卷宗上,写下“终结”二字。

然而,就在笔尖即将落下的那一刻,他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一种名为“困惑”的情绪。

他想起了蝎一报告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

“她说……她累了。”

一个将生死置之度外,享受在刀尖上跳舞的顶级特工,会因为“累了”,而选择自我毁灭吗?

不。

“幽灵”从不言累。

她只会……选择最优的方案。

那么,对于当时的她而言,“死亡”,真的是最优的方案吗?

神秘人的手指,在冰冷的扶手上,轻轻地敲击了一下。

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如同一道微弱的电流,划过他的脑海。

如果……如果“死亡”本身,就是她脱身计划的一部分呢?如果这场大火,烧掉的不是她的生命,而仅仅是“幽灵”这个身份的枷锁呢?

这个念头一生起,便如藤蔓般疯狂滋长。

他猛地站起身,一种被欺骗、被愚弄的愤怒,第一次冲上了他的心头。

“来人!”他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