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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宫阙深深,暗夜交锋

寅时三刻,天还未亮。

昌平驿东跨院的灯火终于熄了。

皇甫允几乎一夜未眠,只在榻上合衣假寐了片刻。

晨起时,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但精神却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种近乎锋锐的专注。

侍女伺候他换上亲王朝服——玄色纁裳,金织蟠龙,玉带九环,戴上七旒冕冠。

镜中人威仪天成,眉宇间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

周翰在一旁小心伺候,低声禀报:“王爷,车驾已备好。石统领问何时启程。”

“卯初准时出发。”皇甫允整理着袖口,声音平稳,“按礼制,本王应先至宗正寺报到,再递牌子请见太后。不过……”他顿了顿,“太后既有急召,想必宫中早有安排。你持本王名帖,先行一步,递入慈宁宫,就说本王抵京,听候太后懿旨。”

“是。”周翰应下,欲言又止。

皇甫允瞥他一眼:“有话就说。”

“王爷,昨夜……京城那边……”周翰压低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老大人’递了话出来,说‘家中一切安好,但近来鼠患,已着人清理门户’。还有……江宁府的事,宫里似乎也听到了风声,但尚未有明确旨意。”

鼠患,清理门户。

这是告诉他,京中同党已经开始断尾,销毁可能被江南牵连的证据。

宫中知晓风声但无旨意,意味着太后还在观望,或者……在等他自己送上门?

皇甫允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冷峭的弧度:“知道了。你去吧,路上机灵点。”

“老奴明白。”周翰躬身退下,步履匆匆。

卯初,天色依旧晦暗。

风雪已停,但寒气砭骨。

诚王仪仗离开昌平驿,向着二十里外的京城巍峨城墙行去。

石铮骑马护卫在车驾旁,全身甲胄,面容肃穆。

他注意到,今日王爷的随行护卫似乎格外警惕,手一直按在刀柄附近,眼神不断扫视官道两侧的枯树林和田野。

车驾不疾不徐,在官道上压出深深的车辙。

越接近京城,路上的车马行人越多,见到亲王仪仗,纷纷避让。

透过车帘缝隙,皇甫允能看到远处逐渐清晰的城楼轮廓,还有城头上飘动的旗帜。

他的心跳,在平静的外表下,渐渐加快。

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混杂着决绝与亢奋的复杂情绪。

江南失手是意外,但未必全是坏事。

这或许能更快地逼出隐藏的敌人,也让某些犹豫的人不得不做出选择。

太后的召见是难关,也是机会。

他倒要看看,这位执掌朝政多年的皇嫂,究竟知道了多少,又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辰时末,车驾抵达永定门外。

宗正寺、礼部的官员早已在城门处等候。

繁琐的礼仪过后,皇甫允被告知,太后懿旨:免去宗正寺报到,直接入宫觐见。

石铮及其麾下北疆亲卫被拦在宫门外。

“宫禁重地,外兵不得入。”一名身着蟒袍的司礼监太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石统领放心,宫内有御林卫护持王爷周全。还请统领在此稍候。”

石铮抱拳:“末将领命。”

他目送着皇甫允的轿舆在一队太监和御林卫的簇拥下,缓缓驶入幽深的宫门,仿佛被巨兽吞没。

他转身,对副手低声吩咐:“按计划,分散开,守着几个宫门出口。留意所有出入的车辆、人员,尤其是形迹可疑、或携带物品的。一有异动,立刻发信号。”

“是!”

慈宁宫。

殿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混合着地龙暖气,有些闷人。

窗纱厚重,光线昏暗,更显殿宇深邃。太后并未在正殿,而是在暖阁里。

皇甫允被引着,穿过一道道帘幕。

引路的太监在暖阁珠帘外停下,躬身:“太后,诚亲王到了。”

“进来吧。”一个略显低沉、带着几分疲惫的女声从里面传来。

皇甫允定了定神,掀帘而入。

暖阁不大,陈设却极尽奢华。

紫檀木的家具,多宝阁上摆放着玉器古玩,墙壁上挂着前朝名家的山水。

太后萧氏,穿着一身赭黄色常服,未戴凤冠,只松松绾了个髻,斜倚在铺着狐皮的暖榻上,手中捻着一串沉香木佛珠。

她看起来四十许人,保养得宜,但眼角细密的皱纹和眼下的青黑,透露出身居高位者的操劳与压力。

“臣皇甫允,叩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皇甫允撩袍,一丝不苟地行了大礼。

“皇叔请起,看座。”太后抬了抬手,声音听不出喜怒,“一路风雪,辛苦了。”

“为太后分忧,为陛下尽忠,不敢言苦。”皇甫允起身,在太监搬来的绣墩上坐下,只坐了半边,腰背挺直。

太监奉上茶,退到帘外。

暖阁里只剩下太后与皇甫允两人,以及角落里鎏金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

沉默了片刻。

太后慢慢拨动着佛珠,目光落在皇甫允脸上,带着审视:“皇叔离京许久,在北疆可还习惯?北疆苦寒,不比京城。”

“托太后洪福,陛下天威,北疆近年来还算安宁。臣也习惯了那边风光。”皇甫允谨慎应答。

“安宁?”太后轻轻哼了一声,听不出是赞是讽,“是啊,有凌国公镇着,北疆自然是安宁的。只是这京城……”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皇帝病了些时日,朝政繁杂,哀家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这才急着召皇叔回来,想着皇叔是自家人,又是先帝爷信重的兄弟,总能帮着拿拿主意。”

“太后言重了。臣才疏学浅,久离中枢,恐难当重任。唯愿陛下早日康复,太后凤体安康。”皇甫允滴水不漏。

“自家人……”太后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佛珠上一颗略大的珠子,“既然是自家人,有些话,哀家就直说了。”

她放下佛珠,端起旁边的参茶,抿了一口,才缓缓道:“近日,朝中颇有些不太平。有些风言风语,也传到了哀家耳朵里。说江南那边,出了点事,好像还牵扯到一些……不怎么干净的东西。更有人隐隐约约,把话头往皇叔身上引。”

来了!

皇甫允心头一紧,但面上依旧平静:“哦?不知是何事?竟有人敢污蔑宗亲?还请太后明示,臣若有错,甘受责罚;若有人蓄意构陷,也请太后为臣做主。”

太后看着他,目光锐利了几分:“是不是构陷,哀家也在查。只是,哀家听说,江宁府拿了个叫王瑄的商人,是‘永盛行’的东主。这‘永盛行’……皇叔可熟悉?”

皇甫允心念电转,太后果然知道了!而且直接点了王瑄和永盛行!

他不能完全否认,那太假。

“回太后,‘永盛行’是江南大商号,臣在北疆时,曾通过他们采买过一些皮货、药材,略有往来。那王瑄,臣倒也见过几次,是个精明商人。不知他犯了何事?”

“走私违禁,数额巨大。”太后淡淡道,“具体是什么违禁物,下面报得含糊。不过,哀家还听说,这王瑄被抓时,身上藏着些……有趣的账目碎片,上面有些字句,牵扯到京城,甚至宫里。”

暖阁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

檀香味变得有些刺鼻。

皇甫允能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但他强迫自己稳坐如山。

“竟有此事?”他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愤慨,“这王瑄好大的胆子!竟敢攀诬宫闱!太后,此事必须严查,定要揪出幕后指使,还宫中清白!臣……臣既与其有过往来,愿避嫌,配合朝廷调查!”

他以退为进,表态支持严查,甚至主动提出避嫌。

这是将自己摆在受害者和忠臣的位置上。

太后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那锐利的气势似乎收敛了一些,显得有些疲惫:“皇叔不必如此。哀家自然是信你的。你是先帝亲弟,皇室肱骨,怎会与那些腌臜事有牵连?只是……人言可畏啊。尤其在这节骨眼上,皇帝病着,朝局不稳,若让这些流言蜚语蔓延,恐动摇国本。”

她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我相信你,但舆论需要平息,你需要给出交代。

“太后明鉴。”皇甫允低头,“臣清者自清,但为免太后烦忧,为堵悠悠众口,臣请太后下旨,彻底清查‘永盛行’一案,臣愿闭门谢客,静候调查结果。同时,臣在北疆数年,或有疏失之处,也请朝廷一并核查,臣绝无怨言。”

闭门谢客,等于变相软禁。

但他主动提出,姿态就高了。

而且将北疆可能的问题也摆出来,显得坦荡。

太后似乎对他的表态还算满意,语气缓和了些:“皇叔言重了。你是亲王,国之柱石,岂能因小人构陷便轻易禁足?只是……眼下情势特殊,皇叔刚回京,也确实需要歇息几日。这样吧,皇叔先回王府歇着,无旨不必上朝。江南的案子,哀家会让人加紧去查,定会还皇叔一个公道。”

“谢太后体恤。”皇甫允起身再拜。

他知道,暂时的安全了。

太后需要权衡,也需要时间消化江南的线索,更要看他接下来的表现。

闭府,是警告,也是观察。

“对了,”太后像是忽然想起,“皇帝那边,一直念叨着皇叔。皇叔既回来了,抽空也去瞧瞧皇帝吧。你们叔侄,也许久未见了。”

“臣遵旨。臣也甚为挂念陛下。”皇甫允恭敬道。

去见皇帝?是太后的试探,还是皇帝真的想见他?

“好了,哀家也乏了。皇叔一路劳顿,也回去歇着吧。”太后摆了摆手,重新拿起佛珠,闭上了眼睛。

“臣告退。”皇甫允行礼,慢慢退出暖阁。

直到走出慈宁宫正殿,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他才发觉自己的里衣已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背上。

宫门外,石铮迎了上来:“王爷。”

“回府。”皇甫允只说了两个字,声音有些沙哑。

轿舆起行,穿过一道道宫门。

皇甫允靠在轿厢里,闭上眼,脑海中飞速回放着方才太后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太后知道不少,但似乎还没有拿到最致命的证据。

她还在犹豫,或者说,在等他“表现”。

闭府……这固然限制了他的行动,但也给了他时间。

而且,太后允许他去见皇帝……

他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幽光。

或许,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江南的损失虽然惨重,但京中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他需要立刻联系“老大人”,启动“计划二”的下一步。

同时,皇帝那边……也许是个意想不到的突破口。

轿子平稳地行驶在京城街道上,外面是熙熙攘攘的市井之声。

皇甫允却觉得,自己正行走在一条越来越窄、两边皆是悬崖的独木桥上,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但他没有回头路。

从他开始经营那张网,从他觊觎那张至高无上的椅子开始,就没有了。

慈宁宫暖阁内。

太后依然闭目捻着佛珠。

一个身形瘦小、面白无须的老太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侧,低声禀报:“娘娘,诚亲王已出宫,回府了。看样子,是直接回去,未有停留。”

“他倒是沉得住气。”太后缓缓睁眼,眼中哪有半分疲惫,只有一片冰冷的锐利,“江南的事,他知道瞒不住,索性认了皮毛,态度还摆得端正。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狠人。”

“那娘娘,接下来……”

“让咱们的人,把江南的线索盯紧了,尤其是王瑄的口供和那些账目碎片,尽快拿到原件或确凿誊本。告诉江宁府尹,案子给哀家细细地查,但嘴巴给哀家闭紧了,没有哀家的旨意,一个字也不许往外漏。”太后顿了顿,“还有,盯紧诚王府,他闭府期间,谁进谁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哀家都要知道。”

“是。”

“另外,”太后拿起桌上一份奏章,是凌薇以北疆行辕名义为登州水师请饷的公文,“凌国公那边……倒是会做人。你拟个旨,准了登州水师的饷银和修船钱,从内帑拨一半,户部出一半。再以哀家的名义,赏陈璘一些药材布匹,慰劳戍边将士。”

老太监一愣:“娘娘,这……”

“凌薇在北疆稳着,边关才稳。这点小恩惠,该给。至于诚王……”太后将奏章放下,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他若真安分,哀家未必不能容他。可他若还不死心……这深宫之内,冷着病着的,也不止皇帝一个。”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森然的寒意。

老太监躬身,不敢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