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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回到东汉当赵云 > 第330章 新野夜宴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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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年,正月十五,上元夜。

新野城内,本应是张灯结彩、赏月观灯的佳节。然而,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与节日喜庆格格不入的肃杀与压抑。城头值守的士卒比平日多了数倍,盔甲在稀薄的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寒光,警惕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北方漆黑的旷野。城内实行了宵禁,街道空旷,只有巡逻队整齐沉重的脚步声,敲打着青石板路,也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镇北将军府,戒备比往日森严了何止十倍。明哨暗桩,层层布防,连一只多余的飞鸟也难以悄无声息地靠近核心区域。府内深处,一间位置隐秘、墙壁厚实、门窗紧闭的密室内,烛火通明,却照不散弥漫其中的凝重空气。

一场决定未来命运的绝密会议,正在这里举行。

与会者寥寥,却皆是赵云集团绝对的核心:从汝南星夜兼程赶回的陈登,总揽情报与商业的糜竺,大将张合,新生代将领代表关平,以及刚刚被纳入核心圈的周仓。关羽、张飞不在其列,他们的立场虽然微妙,但在此等关乎集团根本战略走向的绝密议题上,赵云选择了最核心的班底。

密室中央,巨大的荆襄及周边地域地图铺在长案上,山川河流,城池关隘,各方势力犬牙交错。地图上,代表曹军动向的黑色箭头,正从宛城、叶县方向,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缓缓指向新野。

会议已进行了许久,气氛压抑。众人刚消化了曹操即将大举南征的骇人消息,正在商讨紧急应对之策:如何加固城防,如何调配兵力,如何向襄阳施压,如何联络江东……这些都是迫在眉睫的战术问题。

然而,就在众人讨论渐趋激烈时,一直沉默倾听的赵云,忽然抬手,止住了所有的声音。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并未停留在近在咫尺的新野或襄阳,而是缓缓地、深远地扫过整幅地图,从北方的中原,到东面的江淮,再到西面的巴山蜀水,最后,甚至掠过了南方的交趾。

“诸位,”赵云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适才所议,皆为应对曹贼南下之急策。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终是疲于应付。我等立足荆襄,已近一年,内政渐稳,外患却日亟。今日曹贼汹汹而来,纵能暂退其锋,然明日孙仲谋未必不会趁火打劫,后日刘景升、蔡瑁之流,又安知不会再生歹心?”

他顿了顿,手指重重点在地图中央,荆襄所在的位置,声音转冷:“荆州,诚乃用武之地,水陆要冲,鱼米之乡。然,诸位请看——” 他的手指依次点过地图上的几个方向:

“北,有曹操,虎踞中原,带甲百万,今挟新平河北之威,势不可挡。”

“东,有孙权,坐拥六郡,水师称雄,鹰视狼顾,无一日不图荆襄。”

“西,有刘璋,据益州天险,虽闇弱,然其地广人众,资源丰饶,乃王霸之资,一旦有明主取之,则成心腹大患。”

“南,有士燮,割据交趾,看似偏远,然可自海路袭我后方,不可不防。”

他的手指最终回到新野,画了一个圈,将荆州核心区域圈在其中,语气沉痛而清醒:“四面皆敌,八方风雨!此乃四战之地!纵是孙武复生,白起再世,据守于此,亦难免左支右绌,顾此失彼!强如刘景升,据之二十年,不过守成而已,今已显颓势。我等新立,根基未深,若困守于此,与曹贼拼消耗,与孙权斗心机,与刘璋、士燮周旋……纵是铁打的身躯,又能撑得几时?此次曹操来攻,或许可凭城血战,侥幸得存。然,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这番话,如同冰水浇头,让原本因讨论具体防务而有些发热的头脑,瞬间冷却下来,继而涌起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他们之前更多是在想如何“守”,如何“扛”,却未曾从如此宏观、如此根本的角度,去审视他们所立足的这片土地的战略困境。

“将军之意是……”陈登捻着胡须,眼中已有所悟,但不敢确信。

赵云的目光,从地图上抬起,缓缓扫过众人震惊、思索、乃至茫然的面孔,一字一句,石破天惊:

“荆州不可久守,新野绝非久安之地!我等必须未雨绸缪,另寻根本!”

“另寻根本?” 张合愕然,“将军,我军基业,皆在北荆、汝南,此时另寻根本,谈何容易?况且,天下虽大,何处是可久安之地?”

所有人的心脏,都因赵云这句话而剧烈跳动起来。放弃经营已久的根据地?在这大战将临的关头?

赵云没有直接回答张合,他的手指,离开了荆襄那片令人窒息的重围,缓缓向西移动,越过莽莽群山,越过长江天险,最终,重重地点在了地图上那片被山川环抱、状如盆地的广袤区域——益州!

“益州,天府之国,四塞之地!” 赵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悉天机的激昂,“北有秦岭、大巴山阻隔中原,东有巫山、三峡扼守长江,南接蛮荒,西连羌氐。沃野千里,物产丰饶,民殷国富。昔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光武凭之再兴汉室!此乃进可攻、退可守,足以立国、足以争霸的真正王业之基!”

他手指在益州与荆州之间划动:“刘璋暗弱,不能守此天险,致使东州兵与本土士族内斗不休,法令不行,民有菜色。此非天赐我基业乎?若能取益州为根本,则进,可出秦川以图关中,顺长江以瞰荆吴;退,可闭关自守,休养生息,纵曹操、孙权联手来攻,亦可凭天险拒之!届时,我等方有真正与天下群雄逐鹿的资本,而非如现在这般,困守四战之地,日日枕戈待旦,时时担心覆巢之危!”

密室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烛火跳动,在众人脸上投下变幻不定的光影。取益州!这个念头太大胆,太疯狂,却又……太具诱惑力!如同一道刺破黑暗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们因曹操南征而倍感压抑的前路。

糜竺最先反应过来,眼中精光闪烁:“将军是说……效法高祖故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可……益州路险,刘璋虽弱,然闭门自守,如何能取?”

陈登抚须沉吟,眉头紧锁,又渐渐舒展:“将军高瞻远瞩!确是如此!荆州虽好,然如处火炉之上,非久居之所。益州……确为帝业之资。然,取之不易。需有内应,需有时机,更需……瞒天过海之策。”

关平、周仓则是听得心潮澎湃,又觉不可思议。放弃眼前基业,去图谋那远在千里之外、看似遥不可及的益州?

“自然不易。”赵云收回手指,负手而立,目光重新变得深邃冷静,“此非一朝一夕之功,更非匹夫之勇可成。此乃长久之策,需提前数年,甚至更早布局。曹操南征在即,我军首要任务,仍是守住新野,挫敌锐气,为我等谋划益州,争取时间和空间。”

他环视众人,语气斩钉截铁:“今日之言,出我之口,入尔等之耳,绝不可泄于第六人!自今日起,除应对曹操南下之策外,我等需暗中启动‘西进’之谋。元龙先生,你精于战略,此事由你牵头,拟一详细方略。子仲兄,你商队遍行天下,益州尤为重要,需选派绝对可靠之心腹,以行商为名,潜入益州,结交豪强,打探虚实,散布流言,为我将来入川,铺平道路!”

“至于眼前曹操……” 赵云眼中寒光一闪,“他要战,那便战!不仅要战,还要让他知道,这荆襄北大门,是块啃不动的硬骨头!但我们的目光,绝不能仅仅停留在新野这一城一地的得失上。真正的棋局,在西边!”

新野夜宴,暗流涌动。一场会议,不仅决定了应对曹操的紧急方略,更悄然开启了一项更为宏大、更为隐秘、也更为决定集团未来命运的“西进”战略。潜龙的目光,已穿透眼前的战争阴云,投向了那片被称为“天府”的遥远沃土。真正的争霸之路,在击退眼前的恶狼之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