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边疆告急，天魔压境
“万界守望者”成立后的第三个月，神王学院的气氛，悄然变得凝重。
起初只是些零星的传言，在任务殿、讲道场、乃至弟子私下交流中流传。关于“无尽星渊”方向出现异常空间波动，巡天卫加强了边境巡逻，某些靠近边疆的星域传来不安的消息。多数弟子并未在意，无尽星渊作为神界与未知混沌虚空的边界，本就时常有小型空间风暴或虚空兽潮，算不得稀奇。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传言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细节也越来越惊人。
“听说‘镇渊关’的守军已经和不明生物交上火了！损失不小！”
“不是虚空兽！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怪物，通体漆黑，形如鬼魅，能吞噬灵气和法则！”
“天机阁发布了‘血色预警’，边疆十七个哨站同时失去联系！”
“有逃回来的商队说，看到过整片星域被黑潮吞噬，星辰熄灭……”
恐慌如同瘟疫，在底层弟子中悄然蔓延。虽然学院高层尚未有正式通告，但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已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混沌分院，依旧是那副遗世独立的破败模样。但分院内的众人，却无暇他顾。
林凡盘坐于混沌阁地下深处一间新开辟的密室内。此处已被云枫以“混沌匿形阵”重重笼罩，更引动了地下残存的混沌地脉之力，灵气浓度远超外界，且极为精纯。他周身灰雾翻腾，隐隐有地水火风、星辰生灭的异象在雾气中演化，又不断坍缩、归于一点。眉心处，一枚米粒大小、灰蒙蒙、不断吞吐混沌之气的“种子”虚影，若隐若现。
混沌界种！凝聚体内世界雏形的核心！按照《混沌神王经》记载及酒老头的心得，需以自身混沌神域为基，熔炼无尽混沌本源，于紫府元婴中，孕育出这枚蕴含开天辟地、造化万物道韵的“种子”。一旦成功，不仅战力暴增，对混沌大道的领悟将跃入全新层次，更为将来开辟体内世界、乃至演化真实宇宙打下无上根基。
三个月来，林凡几乎足不出户，除了偶尔与苏倾城神魂交感，了解太阴分院情况，与云枫等人交流“万界守望者”的隐秘发展，其余时间尽数投入界种的凝聚。他消耗了海量贡献点兑换的混沌属性宝物，更时常进入“混沌阁”地下仓库深处，借助那里残存的混沌道韵与那面正在被云枫缓慢修复的“混沌窥天镜”残片辅助感悟。进步神速，界种已初具雏形，但距离真正凝实、破壳“开天”，仍差一线契机。
就在这一日，林凡心神沉浸在界种演化中，试图捕捉那冥冥中一线开天灵机时——
“铛——！！！！！！”
一声前所未有的、恢弘、悲壮、穿透灵魂的钟鸣，毫无征兆地，响彻了整个神王学院！钟声并非一声，而是九响连鸣，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沉重，到最后，仿佛亿万生灵在哀嚎，无尽星辰在崩碎，带着一种末日降临般的绝望与警示！
“九……九响天殒钟？！” 密室外，正在研究阵图的云枫骇然抬头，手中玉简“啪嗒”掉落在地。学院有古训：钟鸣一响，有贵客至；三响，有大事宣告；六响，有灭门之祸；九响……纪元浩劫，界灭之危！
钟声未歇，一道威严、浩瀚、带着铁血杀伐之气的声音，已通过学院无处不在的阵法，响彻每一名弟子、师长的心神：
“神王学院全体弟子、执事、长老听令！”
“神界边疆‘无尽星渊’，出现超大规模永久性空间裂缝！域外天魔先锋大军，已突破‘镇渊关’外围防线，侵入我界！”
“天魔凶残，以吞噬世界本源、生灵魂魄为食，所过之处，星辰崩灭，万物归墟！现边境告急，十七前沿哨站沦陷，三座边关重镇被围，‘镇渊关’主关岌岌可危！”
“奉‘神王殿’最高谕令，神王学院即刻进入战争状态！所有闭关、外出任务，除特殊情况，一律中止！学院大阵全开，许进不许出！”
“现发布‘战时征召令’！凡学院弟子，无论内门外门，修为在元婴以上者，皆可自愿报名，前往‘征召殿’登记，组建‘学院战团’，奔赴边疆参战！”
“参战者，按战功累积‘灭魔功勋’，功勋可兑换学院一切资源，权限等同贡献点，且享受战时加倍！功勋卓着者，可破格晋升弟子等级，授‘神将’衔，享宗门供奉！”
“畏战不前者，学院不罚，然道心蒙尘，前程自断！”
“愿为我神界而战者，三日之内，征召殿报名！逾期不候！”
“此令，即刻生效！”
声音滚滚如雷，在学院九重天宇间回荡不休，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每一个字，都如重锤敲在众人心头。
“域外天魔……真的来了……” 密室内，林凡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混沌星璇缓缓停止旋转，那枚界种虚影也暂时隐去。他脸上并无太多意外，只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沉凝。混沌神王的传承记忆，早已揭示了这一天的必然。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猛烈。
密室门被推开，云枫、敖烈、艾琳娜、铁战、蛮山、青萝、γ-7等人鱼贯而入，人人脸色凝重，甚至带着一丝苍白。即便是最勇悍的蛮山，在听到“域外天魔”四字时，眼中也闪过本能的惊悸。那是源自生命层次、文明传承中对“终结者”的天然恐惧。
“宗主！” 云枫急声道，“天魔入侵，边疆告急！学院征召，我们……”
“凡！” 一道月华闪过，苏倾城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显然是接到消息后立刻从太阴分院赶来。她气息有些不稳，显然也被这惊天消息震撼，但看向林凡的目光依旧坚定。
林凡站起身，环视众人。三个月“万界守望者”的秘密运作与潜心修炼，让这支核心小队的气质越发沉凝，但面对这席卷诸天的浩劫，依旧显得渺小。
“γ-7，调出学院战时情报共享频道，所有关于天魔、前线战况的公开信息。铁战，接入学院战时网络，尝试获取更深层数据，注意隐蔽。云枫，继续维持分院阵法，提升警戒等级。其他人，稍安勿躁，我们先了解情况。” 林凡迅速下令，声音沉稳，瞬间稳定了众人心神。
“是！”
很快，γ-7眼中数据流狂闪，在密室空中投射出数面光幕。光幕中，滚动播放着来自学院情报部门整理、并经“神王殿”许可后有限公开的信息：
影像有些模糊晃动，显然是在极远距离或恶劣环境下录制。画面中，漆黑的宇宙背景被撕裂开一道道绵延数十万里、边缘流淌着粘稠黑红色物质的巨大空间裂缝，如同星空中狰狞的伤疤。无数奇形怪状、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生物，正如同潮水般从裂缝中涌出！
它们有的形如巨大蝙蝠，翼展千丈，通体覆盖着不断蠕动、吞噬光线的漆黑鳞甲，口器裂开，喷吐着腐蚀空间的酸液；有的如多节蜈蚣，蜿蜒万里，每一节都生有利爪与复眼，所过之处，小型星辰被其缠绕、勒紧、最终“咔嚓”一声崩碎成齑粉，被其张口吞入腹中；更有甚者，干脆就是一团不断变幻形状的黑暗阴影，没有固定形态，却能侵蚀能量护盾，污染修士法力，将其同化为类似的黑暗存在！
这些便是域外天魔！影像中，它们成群结队，悍不畏死，以绝对的数量和诡异的攻击方式，冲击着神界边疆防线。镇渊关巍峨的城墙上，阵法光芒疯狂闪烁，无数神界修士催动法宝、施展神通，与扑上城墙的天魔厮杀在一起，爆炸、光芒、惨叫、怒吼交织成一曲惨烈的死亡交响乐。不时有修士被天魔扑中，护体神光瞬间黯淡，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最终化作飞灰，连元婴都未能逃出！而天魔被击杀后，往往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或一缕黑烟，但很快就有更多的天魔填补空缺。
“天魔特性初步分析，” γ-7冰冷的声音响起，配合着画面标注，“一，物理攻击与能量攻击兼备，甲壳（或能量体）对常规神通法术有极高抗性。二，攻击附带‘吞噬’、‘腐蚀’、‘污染’特性，可快速消耗目标法力、生机、神魂，并可能造成永久性道伤或异化。三，疑似有低级集群意识，行动协调，不畏死亡。四，对世界本源、灵气、生灵魂魄有极强吞噬渴望，疑似其成长与繁衍所需。”
“当前战况，” 铁战接口，调出星图，“镇渊关外围三道防线已失守，主关依托‘周天星斗大阵’固守，但压力巨大。天魔先锋军数量预估超过百万，其中媲美化神期战力的‘魔将’级过万，媲美炼虚的‘魔帅’级过百，更疑似有合体期的‘魔王’在裂缝后方坐镇。我方伤亡惨重，据不完全统计，边境守军及支援修士，已陨落超过十万，化神以上过千，炼虚修士亦有数十人战死或重伤。”
百万天魔！过万魔将！过百魔帅！疑似魔王！十万伤亡！
每一个数字，都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心头，令人窒息。这还只是先锋军！若是天魔主力抵达……
“学院征召令已发布，目前报名人数……正在快速增加。” γ-7调出数据，“主要报名者为：各分院战力靠前的精英弟子、急需功勋突破或兑换资源的修士、以及部分热血激进之辈。但也有大量弟子在观望，甚至已有人暗中准备逃离学院避祸。”
“凡，我们如何决断？” 苏倾城看向林凡，美眸中并无惧色，只有询问。她知道，林凡的决定，将影响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众人目光聚焦林凡。
林凡沉默片刻，走到光幕前，看着那惨烈的厮杀景象，看着那些在魔潮中奋力搏杀、却不断倒下的人影，缓缓开口：
“混沌神王传承，有言：天魔乃纪元之劫，万界之敌。避无可避，唯战而已。”
“我既得神王令，承其志，此战，便无法置身事外。”
“更何况，”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剑，“幽冥神教与天魔勾结，掠夺下界本源，所图甚大。此战，或可从中窥见其更多阴谋，甚至……找到阻止其危害地球、玄天的关键！”
“再者，战场虽险，却也是最好的磨刀石。我之混沌大道，需纳万法，历杀劫，方得真谛。凝聚界种的最后契机，或许就在那血火战场之上！”
“于公于私，于道于义，此战，我必往！”
他顿了顿，看向众人，语气放缓：“然，此非我一人之事。天魔之险，远超以往任何敌人。此去，十死九生。我以‘守望者’之名下令，此行自愿，绝不强求。愿往者，随我报名；愿留者，镇守分院，发展组织，传递情报，亦是大功。如何抉择，凭本心而定。”
密室内一片寂静，唯有光幕中战斗的轰鸣隐约传来。
苏倾城第一个上前，握住林凡的手，清冷的声音斩钉截铁：“你在处，即是吾乡。刀山火海，生死相随。”
“哈哈！终于有架打了！憋了三个月，骨头都痒了！俺蛮山，早就想会会这些黑不溜秋的玩意儿了！” 蛮山咧嘴大笑，挥舞着拳头。
“我龙族，岂有畏战之理？边疆亦是我族镇守之地，敖烈愿往！” 敖烈龙目生辉。
“精灵族，守护自然与生命。天魔毁灭一切，乃生命死敌。艾琳娜愿以箭矢，净化邪恶。” 艾琳娜挽弓，碧眸坚定。
“木灵与自然共存亡。青萝虽不善战，但可疗伤驱毒，贡献微薄之力。” 青萝轻声细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逻辑判断：对抗天魔，符合‘万界守望者’核心宗旨。战场数据，极具研究价值。铁战请求参战。”
“附议。γ-7申请加入，进行战场数据收集与分析，并提供战术支持。”
“宗主！云枫虽擅阵道，但亦可布阵杀敌，辅助全局！请让云枫一同前往！” 云枫激动道。
韩厉、莉亚虽非混沌分院常驻，但此刻亦通过秘密通讯表达参战意愿。
看着一张张坚定、甚至带着兴奋与战意的面孔，林凡心中暖流涌动，豪情陡生。这就是他的同伴，他的“守望者”！
“好！” 林凡重重点头，“既如此，我等‘混沌小队’，便以‘万界守望者’第一战团之名，报名参战！目标：边境战场，灭杀天魔，累积功勋，探查幽冥，守护诸天！”
“是！” 众人齐声应和，战意沸腾。
“事不宜迟，云枫，立刻整理分院可用资源，尤其是阵法、丹药、符箓。倾城，你回太阴分院，尽量兑换一批针对阴邪、污秽的丹药与法器，顺便探听冰月仙子及太阴分院意向。敖烈，联系你族内那位长老，看能否获取一些关于天魔的更多情报，或龙族方面的动向。艾琳娜、莉亚，联络精灵、木灵族，看能否争取到一些擅长净化、治疗的盟友同行。铁战、γ-7，全力分析已公开的天魔数据，制定初步团队配合作战方案。蛮山、青萝，检查装备，调整状态。韩厉，你伤势未愈，此次留守，与莉亚一同负责分院与后方‘守望者’的联络，并继续发展组织。”
一条条指令清晰下达，众人领命，迅速散去准备。
林凡独自立于光幕前，凝视着那无尽的魔潮与惨烈的厮杀，眸中混沌之光愈发深邃。他仿佛能听到，那来自星空深处的厮杀与哀嚎，能感受到，那源自纪元劫数的沉重压力。
“天魔……幽冥……纪元之劫……” 他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储物戒中的混沌神王令。令牌微微发烫，仿佛也在呼应着外界的惊天变局。
“这一战，或许就是我凝聚界种，真正踏上那条路的……契机！”
他不再犹豫，大步走出密室，朝着学院核心区域，那已然成为焦点的“征召殿”方向，化作一道灰色流光，破空而去。
身后，破败的混沌分院，在这席卷诸天的战争阴云下，显得愈发渺小，却又仿佛有某种沉寂已久的东西，正在缓缓苏醒。
神王学院，这座汇聚了万界天骄的学府，也在这浩劫降临之际，露出了它峥嵘的铁血一面。无数道或坚定、或犹豫、或恐惧、或兴奋的流光，自各峰各院升起，汇向同一个方向。
战争的巨轮，已然轰然启动。而林凡与他的“守望者”们，将主动投身于这时代的洪流，以手中剑，心中道，去搏杀出一个未来。
无尽星渊的风，带着血腥与毁灭，吹进了神界。而应劫者，已踏浪而行。
（第二百零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