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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玄幻魔法 > 天雪童战后续 > 第216章 魔幽教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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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的华山,正午时分,烈阳高悬,热浪泼洒在大地,可魔幽教总坛上空却似被一层无形阴霾笼罩,连日光都透着几分滞涩的灰。

青黑色殿宇的檐角在强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飞翘的轮廓如蓄势的凶兽,林间的蝉鸣被这股诡谲的死寂压得断断续续,偶有几声也很快消弭在殿宇深处。

官道尽头,甲胄碰撞的铿锵声由远及近,终于破开了山间的沉闷——周乾安一身绯色官服,腰悬鎏金佩刀,身姿挺拔如松,面色沉凝地立在教门外的石阶上,身后五千余名官兵手持寒光凛凛的长枪利刃,肃立成密不透风的铁桶阵。

凛冽的杀气翻涌开来,竟将周遭灼人的暑气都逼得退散了三分,露出教门前那道斑驳的石门槛,门槛上的暗纹在光影交错间,隐隐透着血色的痕迹。

思绪倏然拽回十日前的深夜。彼时周乾安正伏案梳理州府卷宗,烛火在案头跳荡,映得他眉宇间满是连日操劳的疲惫。

忽有夜风卷过,窗棂“吱呀”一声被掀开一道缝隙,一道黑色身影掠入,衣袂带起的风拂动了案上的纸页,惊得烛火晃了晃。

来人正是那曾赠予他关键罪证、又救下公主的女子。周乾安惊得猛地起身,压低声音问:“姑娘深夜前来,可是有要事?”

女子不答,只将一口沉甸甸的乌木箱子重重搁在案上,铜锁“咔哒”一声自行弹开。

周乾安俯身掀盖,瞳孔骤然紧缩,指尖抚过泛黄账册时止不住发颤——纸页上不仅记着各地官员的贪腐明细、私养私兵的粮饷流向,更藏着魔幽教的滔天阴谋:他们将各州府搜刮的民脂民膏尽数充作私兵给养,五年来暗中勾结边陲敌国,囤积了数万兵器,甚至在京城布下了数十处暗桩,妄图待秋汛决堤、朝野动荡时举旗造反,倾覆整个王朝。

“这些,是我从魔幽教查到的。”天雪的声音压得极低,“此事关乎国事安危,普天之下,唯有你周大人能担此重任。”

周乾安猛地抬头,眼中瞬间燃起怒焰与决绝,他合上箱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姑娘可知,这箱子里的东西,足以掀起血雨腥风?”

“我自然知晓。”天雪走近一步,烛火映着她眼底的坚定,“我已在教中潜伏数月,若不是时机成熟,也不会贸然寻你。周大人为官清廉、心怀百姓,这桩事,除了你,我信不过旁人。”

周乾安沉默片刻,目光扫过那口乌木箱子,又落回天雪身上:“姑娘打算如何行事?我虽手握兵权,可魔幽教总坛守卫森严,硬闯怕是……”

烛火摇曳间,天雪凑近几步,将自己的全盘计划和盘托出:“教内守卫我会用特制迷香放倒,教主灭烬和几位护法武功高强,我会与同伴联手牵制,废其武功、断其经脉。周大人率兵围住总坛,负责押解教内众人,查封据点即可。”

“你的同伴?”周乾安眉峰微蹙,“此举凶险万分,若是姑娘你出事,下官我……”

“周大人不必操心。”天雪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只需记住,午时便是你带兵入内之际,切勿提前,以免打草惊蛇。”

周乾安望着她笃定的眼神,终是重重点头:“好!此事若成,朝廷定有重赏,姑娘可愿留下姓名,日后也好论功行赏?”

天雪却淡淡摇头,后退一步隐入阴影:“我只求天下安定,不求封赏。事成之后,你我便当从未相见。”

二人又低声核对了诸多细节,直至后半夜,天雪才如来时一般,掠出窗棂消失在夜色里。

刺眼的阳光落上周乾安的官帽,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他深吸一口气,沉喝一声扬手发令:“进!”

官兵们立刻鱼贯而入,甫一踏入教门,就看到院内东倒西歪躺着魔幽教众,有的蜷缩在廊下,有的摔在石径上,个个人事不省。每路过一名教众,两名官兵便立刻上前,用粗麻绳麻利捆缚。

队伍一路推进至大殿,只见教主灭烬双目圆睁,赤红着眼死死瞪着门口,却只能瘫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早上饮下的参茶里,早已被蓝璃和墨影悄悄掺了软筋散,此刻浑身绵软,手脚经脉已被挑断,一身傲世武功彻底被废。

殿侧的三个阴护法更是狼狈不堪,瘫坐在木柱旁,衣衫上血迹斑斑,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沫。他们在药性发作前还想负隅顽抗,却被蓝璃、墨影二人联手压制,此刻不仅身中软筋散,手脚经脉也已被挑断,只能在地上徒劳地扭动挣扎,嘴里发出嗬嗬的怨毒嘶吼。

唯有教中白雾护法侥幸脱身。她天生鼻息灵敏,方才喝茶时,只闻了一下,便察觉水中掺了异样,当即悄悄将水泼在了袖中,一滴未沾。

眼见教众横七竖八倒地,教主与三位阴护法经脉尽断、动弹不得,蓝璃与墨影立在殿中冷眼旁观,她瞬间明白魔幽教大势已去,再留此地必是死路一条。当即敛了气息,贴着廊柱的阴影,悄无声息地翻出后墙,遁入了深山雾林之中。

天雪与墨影见大局已定,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不再多留,身形一闪便出了大殿。

周乾安等人不敢耽搁,即刻下令押解灭烬及核心护法与教众离开,又命人将魔幽教总坛彻底查封。

秘室里囤积的数万件兵器、堆积如山的金银,尽数被官兵搬出,造册入库,将成为朝堂定罪的铁证。

押解途中,那三个经脉已断的阴护法还想挣扎,可断裂的经脉带来的剧痛,让他们连挪动半步都做不到,最终只能在囚车里发出绝望的哀嚎,声音凄厉得如同鬼哭,惊飞了道旁的寒鸦。

灭烬瘫在囚车中,囚车的颠簸扯动着他断裂的经脉,疼得他额头冷汗涔涔,鬓发都被濡湿。他望着渐行渐远的魔幽教方向,眼中蚀骨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可剧痛让他连一句完整的咒骂都难以说清。

五年筹谋,无数血债堆砌的造反大业,终究在今日彻底覆灭,而等待他们的,将是最严酷的国法,以及天下百姓永世的唾弃。

另一边的山上,天雪脸上几道浅浅的血痕还挂在颊边——这是方才与阴大护法缠斗时,被对方爪风擦过留下的痕迹。

她的右臂缠着粗布,浅淡的血渍正从布带缝隙里慢慢渗出来,濡湿了小半片衣袖。

左手手背也有一道不算深的划伤,指节微动时,会有零星血珠从伤口沁出,在掌心晕开一小片淡红。小臂上还横着三道狭长却不深的剑伤,血痕早已干涸成暗褐色,衣衫的袖口和下摆也溅了不少斑驳血渍,整个人看着有些狼狈,却并无大碍。

她此刻脸色比平日苍白些,唇瓣也少了几分血色,呼吸带着一丝牵掣伤口的微滞,每走一步,四肢的隐痛便会漫上来,却依旧能稳稳站稳身形。

这一身伤都是刚和三位阴护法、教主周旋时留下的,靠着提前备好的软筋散,她和墨影才堪堪拿下对方,代价是满身浅伤。

墨影就立在她身侧,境况和她相差无几。他肩上的衣料被掌风震裂,露出一块青紫的淤痕,那是硬接灭烬虚弱一掌的痕迹,淤痕边缘渗着一丝极淡的血丝。

除此之外,他的前胸、后背的衣衫上,都布着数道浅浅的剑口,伤口不算深,却也让血渍浸透了内层衣衫,将黑色外袍晕出一片片暗红。

右手腕有道细长的剑伤,嘴角还挂着一缕没拭去的血丝,衣衫也被剑气划得有些破损,风一吹便轻轻晃动,可他脊背依旧挺得笔直,没半分颓态。

两人静静望着周乾安的队伍渐渐远去,最终缩成山坳里一个模糊的小点,周身都裹着一层历经风波后的沉静,连呼吸都带着一丝疲惫的滞重。

阳光轻抚天雪的发梢,也漫过墨影肩头染血的衣衫,山风拂过,卷起天雪鬓边沾了血的碎发,也吹动了墨影紧攥的、满是裂口的袖角,两人周身都裹着一层历经风波后的沉静,连呼吸都带着一丝疲惫的滞重。

“墨影,你没事吧。”天雪先收回目光,侧头看向身侧人,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右臂的伤被山风一吹,钻心的疼意骤然袭来,她左手下意识想去按,却忘了手背的伤口,指尖刚触到伤处便疼得一颤,指腹在衣料上掐出浅浅的印痕。

“我没事。你呢?”冷墨尘几乎立刻侧头,目光精准扫过她脸上的血痕、渗血的右臂和掌心的淡红,眼底掠过一抹担忧,脚步不自觉往她身侧挪了挪,右手想扶又怕碰及伤口,只能悬在半空。

“我没事,都是小伤。”天雪连忙摇头,下意识将伤臂往身后缩了缩,手腕动作牵动伤口,疼得她眉尖微蹙,额角沁出细汗,却还是强撑着扯出一抹淡然神色,不想让他多添牵挂。

“天下太平了。”天雪深吸一口山间清冽空气,压下喉间因疼痛泛起的涩意,语气里带着几分尘埃落定的释然,又藏着一丝难言的怅然。

“是啊,因为你,免了多少生灵涂炭。”冷墨尘凝望着她,声音放得很轻,却裹着真切的认可,眼底担忧未散,又添了几分敬佩,扫过她满身血渍与浅伤,喉间竟有些发堵。

“还有你。”天雪转头看他,唇边扯出一抹浅淡却真切的笑,只是笑容刚起便因牵动脸颊血痕而微微凝滞,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不适,语气轻快了几分,“我们走吧。”

冷墨尘看着她强撑的模样,没再多言,只轻轻点头。

两人并肩转身,踩着山巅碎石往下走,身影很快融入山间苍翠,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山风依旧在山巅盘旋,卷着松针与花香,似在低语这场未被载入史册的平乱秘事,将他们的功勋与浅伤,都藏进了青山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