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撞上银光屏障，发出刺耳的声音。苏清绾咬着牙撑住结界，额头冒汗。她的眼睛发烫，体内的月华之力不断被抽走，但她还在坚持保护大家。
楚寒靠在石像后面，一只手扶着昏迷的云逸尘，另一只手握紧短刀，盯着四周。他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的灵力快没了。”
话刚说完，慕容雪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她死死抓着右臂，黑气已经爬到肩膀，皮肤下好像有东西在动，像是要钻出来。
“我的蛊……要出来了。”她的声音发抖，但没叫出声，“别管我，守住阵眼！”
苏清绾看了一眼，皱眉说：“她在压制蛊虫反噬！”
楚寒立刻明白：“不对，这里的能量在刺激她体内的蛊卵，它快自己冲出来了！”
慕容雪牙齿打颤，冷汗流下来。她闭上眼，意识进入体内，看到一团黑色的东西正在撞她的经脉，每撞一次都疼得厉害。就在那团黑影最疯狂的时候，一丝奇怪的力量从外面渗进来——是周围流动的光河，那种虚幻的力量正被蛊虫吸收。
“我懂了。”她忽然想通，“它不是想逃，是想借这个机会变强。”
她不再抵抗，反而放开内心防线，让那股力量进来。一瞬间，脑海里出现很多画面：小时候偷偷看蛊术书，第一次在修仙大会上见到云逸尘……
“这些都是假的。”她对自己说，“但我保护大家的心是真的。”
她在心里写下两个字：护众。
嗡——
一声轻响在她脑子里响起，那团黑影突然停下，开始缩小、凝实。它的形状慢慢清晰，变成一只闪着琉璃光的小虫，翅膀很薄，飞起来时空气都在晃。
现实中的慕容雪猛地睁眼，眼里闪过一道光。她张嘴呼出一口气，那口气在空中变成雾，慢慢散开。
接着，一股无形的波动从她身上扩散出去。原本扑来的黑影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动作一停，竟然原地转圈，还互相打了起来。
“怎么回事？”楚寒瞪大眼睛。
他很快反应过来：“它们找不到目标了！因果联系断了！”
苏清绾感觉结界压力小了很多，银光也稳住了。她看向慕容雪，有些惊讶：“你……成功了？”
慕容雪坐在地上，喘得很厉害，嘴角却笑了：“看来老天也没那么讨厌我。”
她抬手一招，那只琉璃色的蛊虫从她嘴里飞出，绕着四人转了一圈，停在半空，放出一层淡淡的光膜，把所有人都包住。
楚寒伸手碰了碰光膜，指尖有点阻力，像摸到水面的油。他说：“这不是普通防御，是藏住了我们的存在。别说攻击进不来，连我们人都看不见了。”
“蜃影蛊？”苏清绾小声说。
“对。”慕容雪靠着石像，累得不想动，“以前只能藏人藏物，现在能藏‘因’藏‘果’。只要我不主动露出来，天道都查不到我们做过什么。”
楚寒笑了：“那你现在可是宝贝了。”
“知道就好。”慕容雪白他一眼，“下次再让我走最后，我真不干了。”
这时，高台边上的裂缝还在翻黑雾，但黑影不再进攻。它们在原地乱转，有的还互相撕咬。
石像背后的剑灵虚影看着这一幕，脸上没什么表情。过了一会儿，她说：“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这只是第一关。”
话音刚落，整个高台开始震动。地面裂开更多缝，涌出更多黑雾。这次雾里出来的不是黑影，而是一队穿古老战甲的武士，拿着长戟，步伐整齐地朝中间走来。
“这些不一样。”楚寒马上看出问题，“他们有配合，不是乱来的。”
“而且……”苏清绾脸色变了，“他们都盯着云逸尘。”
果然，那些武士完全不管别人，直奔昏迷的云逸尘而去。就算有光膜挡住视线，他们还是能准确找到位置。
“命契的因果藏不住。”慕容雪咬牙，“只要他还背着那个契约，就会一直被追。”
“那就只能打了。”楚寒站起来，小心放下云逸尘，抽出短刀挡在前面，“我也想知道，这些老家伙有多硬。”
苏清绾双手结印，银光再次亮起。这次她没有单独撑结界，而是把月华之力送进光膜里。两种力量合在一起，光膜变成银灰色，表面出现一些符文。
“我加固屏障，你们去打。”她说，“不准他们靠近三步内。”
慕容雪点头，手指一动，蜃影蛊飞向前方。它每扇一下翅膀，就有几个假人从光膜里跑出去，假装逃跑。那些武士一下子分心，一部分去追假人，另一部分仍冲向真实位置。
楚寒抓住机会，大喊一声冲上去。短刀砍在武士肩上，发出金属声。对方只是晃了晃，没受伤，反而一戟横扫，逼得他后退。
“太硬了！”他骂了一句，“得找弱点！”
“眼睛！”慕容雪在后面喊，“头盔中间有缝！”
楚寒立刻跳起，借一个假人吸引注意，从侧面冲过去，短刀刺进缝隙。刀尖一进去，那武士全身僵住，然后化成黑烟消失了。
“有用！”他高兴了，“就这么打，一个一个来，能赢！”
另一边，苏清绾维持双层防护，汗水不停滴。她感觉到云逸尘的气息越来越弱。命契还在吸他，她用的灵力越多，他就越危险。
“不能拖了。”她心想，“必须快点结束试炼。”
她看了看石像手里的断剑，又看了眼云逸尘，眼神变得坚定。
“撑过这一波，我就去触发下一步。”
这时，蜃影蛊飞回来，落在慕容雪身边。它比刚才小了一圈，明显累了。
“你也辛苦了。”慕容雪轻声说，“剩下的交给我们。”
她抬头看战场，嘴角扬起：“谁说毒蛊只能躲？今天也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正面打。”
她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手上，快速画了个符。然后双手合十，把符贴在胸口。
“以血为引，以魂为契——给我爆！”
轰！
所有假人同时炸开，强光和冲击波炸满全场。那些武士被震得东倒西歪，队伍全乱了。
楚寒趁机连续突刺，一口气解决三人。苏清绾也调整屏障，把云逸尘完全护在最里面。
最后一缕黑烟散去，战场终于安静。
高台恢复平静，光河还在流动。蜃影蛊轻轻落在慕容雪肩上，翅膀微微抖，像是在休息。
楚寒拄着刀站直，喘着气：“赢了？”
“暂时。”苏清绾松手，结界慢慢消失，“这才刚开始，真正的考验还没来。”
慕容雪躺下，望着天空：“我现在只想睡觉，谁都别吵我。”
楚寒走过去拍她肩膀：“不错啊，关键时候顶得住。”
“少废话。”她翻身，“等我醒了再说恭喜。”
这时，剑灵虚影又出现了。她看着四人，目光最后停在慕容雪肩上的蛊虫上。
“三千年了。”她说，“终于有人能在试炼中做到因果屏蔽。”
她顿了顿，语气变了。
“你准备好面对下一个问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