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未知■＿
一袭黑衣着身，红蓝双刀归鞘，妖姬又一次遁入黑夜。右手似乎把玩着一块很小的芯片，跨越斩断的空间后，抬头便看见这周围充满着压抑色调的军营。
是军营吗？
也许吧，但旁边那些一看就跟工业有关的大型塑料管，让妖姬感到这似乎并不是一次军事旅游。淡然的观察片刻，耳朵微动，是由脚步传来了。妖姬将芯片插入右手的护腕，一份全息投影机图片展现了出来。
“真详细，真不愧是军方人物，”妖姬手里的这块地图芯片是紧贴在信封邮票下面的，常人根本注意不到。还是半路出发的时候碰上了伊瑟尔德，她得知此事之后，提醒自己的。
纵身一跃，士兵拐过弯来，感觉空气有些紊乱，但也说不上来什么，装作无事，继续巡逻。妖姬倒挂在阴影里，猩红的眸子盯着这些士兵。
“装备，没有见过的款式。”
如果说一般防卫军是披甲的战士，那么，这里巡逻的士兵就人均铁浮屠了。远远看去，他们身上穿的装甲多大不知道，反正很难让人相信，这样一支普通的巡逻队会人均身高超过2.2米。
待到脚步远去，妖姬翻身下来，脚步轻轻落地，未曾发出一片声响。身贴墙角，扭头看去，眼前闪过一道红光，赶快把头缩回来。感到有些疑惑，又贴近刚才的部位仔细看去——一道细微到常人的视力根本观察不到的红外线。
妖姬愣了愣，皱着眉头眯起眼，扫视一圈之后发现，几乎每个直道都有大量的红外线，除非你翻墙走……
骗你的，妖姬沉默的看着天上那些不断移动，还投射着红外装备的无人机。总感觉不像闯进了什么军营，这倒像是一座随时开战的要塞，或者藏了什么秘密的科研深处？
“快点，雇主正在里面等我们！”
谈论声紧接着巡逻队接踵而至，妖姬没有过多犹豫，刚想躲到阴影里，又感觉不太保险。只听的声音越来越近，思量片刻之后，先拿起宝刀，细细整整的切下一块铁皮，然后又抡起拳头，哐哐哐几通乱砸。
“那边有什么声音？”
“别多嘴，那是巡逻队该管的事情，我们走我们的就行了。”
那一伙人走过来的时候，看见那发出巨响的地方，干净极了，妖姬原本面对的铁壁只有一些根本发现不了的痕迹，几乎没有什么变动——被霜魄切割的细缝再被重新贴合之后，几乎无法辨认。
“丝，老大，总感觉自己的任务好邪门啊。”说话的人穿着叛军的制式服装，说白了就是换色的防卫军。
“谁让给的报酬多呢？在这样干一单拿走的钱比咱们在外面干十单都多。”头领这位的装甲比其他人都好上很多，妖姬感觉和那帮巡逻队的装甲很像。
“借你们一用。”妖姬看着对方远去，小心的用刀锋切开一个手，刚能探出去的小口子。放飞了一个跟虫子一样的无人机，知道这玩意贴在巡逻队最后一人的衣服上。
“看地图导航就可以了，方便多了。”妖姬点了点头，“诡异的根本不像军营。”
这着地图上红点的移动，妖姬选择用武力打出一条通道。走到哪他就拿刀砍到哪，主打一个能让自己走就够了。这些厚实的铁壁里面，大多数都没有什么关键零件，而是充当着单纯的屏障作用，妖姬别吐槽这个跟浪费材料有什么区别……
“警戒！全员警戒！”
妖姬听到这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往旁边用力撕开一个小口子，发现整个营地已经陷入红色警报的氛围。妖姬看见那几个似乎由于装甲的作用导致身材魁梧的巡逻队成员一巴掌把那一伙雇佣兵扇到地上。
用一种十分粗暴的方式搜查着他们身上的物品，直到找到了最后一人身上的虫状追踪器。好像没等最后那名队员反过来就看见他的头已经被压扁了，脑浆和血流了一地。
“剩余者通行。”
它猩红色的眼部闪烁了一下，让出了一条道路，继续着自己的巡逻。剩余几位雇佣兵慌忙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朝着目标前进，完全没有管最后一人。妖姬皱了皱眉头，靠着人工作业继续前进，是不是咱开一个小缝看看自己是不是跟对了。最后扭头回望了一次，是一辆铲垃圾的铲车，把最后一辆尸体抬走……
约么着过了半刻钟吧，妖姬一刀插在墙壁上蹦出了火星，强度硬度和之前的材料完全不同。妖姬打开地图，按照自己的掘进路线，大约估摸了一下位置。这个路线方向到了地图上，一个很不起眼的地点，看上去倒像是水房。更让人感到意外的是，隔音效似乎不怎么好，妖姬把耳朵贴到墙壁上，就能听到声音。
真不知道是得益于自己的听力太好，还是墙壁的隔音太不好了。
“听说你们进来的时候带了追踪器哦。”
“没有没有，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是知道我们的行事风格的，而且我们也知道大人的手段，有1万个胆子都不敢走这事情的。”
“说的也对，给你们一个任务。到旁边领吧……”
“是是是，我们这就……”
妖姬听到了微弱的哀嚎声，还有什么东西被压成泥状物的声音。这些声音几乎发生在一瞬间，妖姬头都快伸到墙里了，也就听了个大概。
“哼哼，把你们拐过来的宣传就已经是的极限了，哪有钱给你们领？”妖姬听到一把刀插在了自己正贴着的墙壁上，“当然，另一位客人，藏在我的屏蔽材料墙里面，一直挖工事很开心吗？”
妖姬听到那一声叫不宜声声逼近，直到那一头，似乎也有一张耳朵贴在了墙上。
“哦！我大概猜到阁下的身份了，你为什么不直接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们好好谈谈呢？”
随着话音落下，妖姬感到墙壁微微震动，向后退后半步，那墙壁伸到了地底下，留出一道可供通行的通道。通道的另一旁，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他的脸上戴了一副面具，看不清表情。
“啊，虽然说，知道自己钱的方式很原始且暴力，但我想知道你那高端的科技是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把我供出来？”
“……”那人沉默了片刻，“因为太原始了，原始的你在半路上砍到一半，我才注意到这一站点的信号屏蔽出了问题。那一刻才开始反追踪阁下。”
“这说明阁下的方法确实走对了路，”那人回答完之后笑了起来，“阁下觉得，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不妨由你来说说吧，提出我们是一类人的，是你，而不是我。”
“哈哈哈，你是市长眼里的红人，以蛮横的手段几乎把整个旧能源去整合在了一起。在各种摇摆不定的中间势力里，你是最显眼的一个，”他背过身子，“你也是明智的，在面对一个莫名其妙的旧势力，突兀重生的时候选择激流勇退。让原本应该成为众矢之的，你率先得到了市长庇护，紧接着，甚至成为了各方巴结的对象。”
他走到了站台面前，不知道在操作着什么。似乎取消了一道常人看不到的淡蓝色屏障。
“你成功的秘诀，看起来似乎是深知这套规则的运行逻辑，这套三角结构的稳定。外环出殡的权利在于军方，财政的控制在于财团，而市长不愿看到财团与军方做大，军方孱弱的无法与其他两方对抗，财团富有到不在乎你的那点收费，并且还渴望收获一个新的武装势力……”
【“根茎”正从空洞的“土壤”中破出。】
“但真正的根源在于，如果说对空六科是体制内的叛逆者，通过钻漏洞的方式诠释自己的正义，那你就是彻底的法外狂徒。”
【最后安全距离协议，是否解除】
“最终，各位都会死于自己的傲慢，因为他们觉得你是一个公司的总裁，是一支军队的将军，是一个单位的领导……”他停下手里的操作，“可你不是吗？”
“是，又不是。”妖姬听出来了对方话里有话，“看来这里并不是军方的单位呢。”
“当然是，”他转过身子，“这是为军方最伟大的试验品，一个几乎不可饶恕的生命——尼尼薇专门建立的观测站点！也是在得到因你而起的那场工地牲鬼案件之后的牲鬼化试验点！”
“等等……”妖姬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想向阁下买一条命，阁下是否能够答应？”他像一个绅士一样躬身，的那种原本看不见眼睛的面具，却让人感到十分渗人。
“那你可以滚了，我不干这种事情。”妖姬已经做好了殴打这里，然后抢资料走人的打算。
“文明之命，而代价，是百人之命。”他刚抬头就看到一把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阁下的答案是什么呢？”
“这是个典型的电车难题，我选择弄死出这个题的人。”
“但你解不出这道题，不是吗？”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恐惧，“人类终死于傲慢，有些人无视问题，有些人绕开问题，有些人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也许生存的本质……”
“就是死亡呢……”他完全没管手里那把刀掏出手机，乱点了一顿。
【最后安全距离已突破】
【“芬芳窒息”即将到来】
无数粉白相间、质感介于晶体与血肉之间的巨大脉络，像苏醒的远古巨兽的触手，缠绕、勒紧、然后轻而易举地绞碎了观测站厚重的外墙。金属扭曲的尖啸与结构崩塌的闷响混杂在一起，以太风暴随之倒灌，将精密仪器吹飞、扯烂，在墙壁上撞出凄厉的火花。
巡逻的卫队机械的反应，但下一秒就被迸发而出的根系吞没，化作尼尼薇光合作用的养料。
“你干的什么？”
“你的到来是意外之喜，问题无法解决，那就寄希望于你能解决制造问题的人。”男子微笑着，将手里的手机扔到地上，发生一阵爆破。妖姬红芒一闪，精准的看到一个空间裂隙的形成，还有那男子悠闲离开的背影。
警报红光骤然吞没实验室。
窗外，尼尼微的粉白色“根茎”绞碎外墙，裹挟着以太风暴灌入中庭。它巨大的花苞脉动着烈性光辉，每一次摇曳都让结构梁发出呻吟。
但它并未停留。
它转向了实验室。
强化玻璃外，那妖娆的晶体血肉之躯正缓缓调整角度，核心光芒如眼睛般“凝视”进来。浓烈的以太芬芳已穿透气密接口渗入——甜腻，致命。
【它在定位样本……】
实验室的AI竟然还在的工作？
整面幕墙瞬间化为蛛网。裂纹中心，一点璀璨到极致的黑紫色光斑正在凝结、放大，映亮了两人凝固的瞳孔和脸上冰冷的汗滴。光斑中，隐约有无数的“尖芽”在蠕动、生长，指向室内。
下一秒，它的“目光”就将破壁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