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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欢迎来到新艾利都(6)不可饶恕的生命? 补

宛若潮水,那些粉黑色的蠕动枝条瞬间破土而出,一条接着一条,编织,交错,繁殖,就如同荡漾的森林——诡异的活着。

片刻恍惚,妖姬便感到脚腕似有异物,攀蜒曲折,缠上自己的脚踝。藤条,粉黑的,甚至至有着体温。妖姬阵阵恶心涌上来,不及多想,挥刀便斩,寒光阵阵,便把缠在自己脚上的枝条砍成了几段。

红眸转动,妖姬把握刀柄,手腕翻折,耍了几个刀花,刀随手动,只见得阵阵白光,也甩出阵阵寒芒,所过之处皆为平地。一瞬间,周遭那些肆意生长的诡异粉黑色森林便被荡平一片。

也许就是眨眼的功夫,无数阵月牙状的蓝色的斩击,如犁庭扫穴,霎时间,削平周遭。当然,倘若没有这暴虐的攻击,实验室中也已经找不见科学的痕迹——那布满蠕动粉枝条,分不清楚是动物还是植物。

“什么意思?杀人灭口吗?”

妖姬定睛一看,就知出来尼尼薇跟自己之前见到的判若两人。黑色罩着原本粉色的纹路,上面有丝丝血管,不停颤抖,仿佛里面真的流淌着血液。而目光接触的那一瞬间,一股危险感便涌上脊柱,这种暴力的感觉就如同在面对……

牲鬼。

传统的牲鬼是绝对低能的生物,除了布林格是特例之外,不存在保留意识的可能。留下的只有铭刻在基因里的暴虐与杀戮。

脑海中未有完整思索,便只觉眼前一黑,迟疑片刻,便看到了比上一次更是铺天盖地的共生以骸。恍若飞蝗?这真不可不畏谦虚,到了极致。

粉黑色的,在空中盘旋,重叠,列阵,最终化作阵阵阴影投下,笼罩之处,阳光无法透过,这感觉宛如雷雨前的黑暗……雷雨中也不见得有多少光明。

目光变得凌厉,妖姬杀心激荡,这早已不是第一次的交锋,多有何用?砍光了就行,杀没了就行,死光了才是最好的。

左手持鞘,右手拔刀,周遭寒芒,紧随身侧凝起的阵阵碎冰。猩红的眸子之中,泛起蓝色的波纹,把头一甩,散开,同时散出阵阵晨光,周遭无论活物死物,一律停止生长,唯有那瞬间结成,而又转瞬破碎的碎冰激荡起阵阵空间的涟漪。

妖姬执刀掩面,只遮住嘴角,让人看不出来是笑是恼。尼尼薇一反常态的,没有任何考量,遮天蔽日的伴生以骸凝结成阵阵乌云,粉黑色的仪态能量化作雷电,在其中流淌,只是片刻便倾泻而下。

真是一场暴雨,那些飞在天上的伴生以骸,以尾部的尖针对地一束束凝结成的以太光柱的砸向地面,准度?那是不需要的,因为这是一场暴雨,密集到连地上的一粒尘土都能被雨露均沾。

“你是不是太不负责了点?”伊瑟尔德站在空洞之外,“怕她活下来找你算账吗?”

“我对于你说的能否活下来持怀疑态度。”白衣男子摘下面具,“尼尼薇,这头怪物必须死在这里,大概120秒后,堆积在整个观测站点下面,数以百吨计的烈性以太炸药就会被引爆,在军方那帮蠢货计划下,狂暴化的尼尼薇召集的以骸群体将成为最好的催化剂。”

粉黑色的暴雨倾盆,在远方看去,仿佛一发远超人类想象功率的电磁炮,从太空的轨道砸入地表。伊瑟尔德感受到了地面在微微震颤,毫不夸张,空洞内绝对发生了地震。

“杀,无赦!”

妖姬静静的看着这1\/1000秒缓慢下降的风暴,一切都停止生长,一切仿佛都定格在这一刻。眼中的猩红被寒冷褪去,飘逸的散发真染上冰霜的本色。她笑了笑,原本停在嘴前的手臂的了出去,伴随着挣脱的还有一道数十米长的月牙。

妖姬没有去管那些落地的攻击,能够直接攻击到自己尽数被那一抹月牙冲散,直奔天上的厚密的以骸云层,仿佛两只手撕裂大地,硬生生劈开一道裂缝。

其余的攻击尽数落下,尘土飞扬,原本稳定的空间开始波动。但妖姬不在乎,她深知空洞的恐怖初入之时,自己也几乎被困在里面,无法脱离。

但现在,她如同一个发现新奇完整的小女孩,惊讶地看着一个个裂隙在自己周围生成缓慢的连接,随后将这里吞没,散去之后,是另一片陌生的空地。

妖姬正啧啧称奇,突然感到一阵强大的压迫,神识有些恍惚,但又眨眼之间清醒,抬头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尼尼薇以自身发出常人无法看到的波浪,那些频率让人不适,乃至精神失常,但随后……激荡的空间恢复了破碎前的样子。

妖姬沉默半响,将刀收回刀鞘,前腿弯曲,径直看向天空。愣神了半刻,天空之中,原本密不透风的乌云竟然多了一些……粉色?

妖姬眯起眼睛看去,发现那一抹粉色正在迅速被黑色吞噬着。沾染了黑色的以骸如同病毒一样侵染着那些看起来还算正常的以骸。

用侵染或许太抬举了,是直接撕碎,吃掉,长出两个头,或者在腰部长出两对翅膀,头上长出一只伪针……最后,然后从中间,头部一切长出怪异部分的地方裂成两半。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妖姬真心感受到了面对敌人与上一次的不同,也完全没有一丝轻敌的心理了,后腿发力在地上震出道道裂痕,腾空跃起80多米,挥刀即斩,在天空闪过绚烂的蓝色流星,把一只以骸撕成碎片,便把这尸体当做跳板,挥刀向下一个受害者攻击。

妖姬一开始放入切豆腐,毫无阻力,甚至一拳都能撕碎,但随后便感觉到了重度不适,父带着兵器以太的刀锋,每一次斩击都变得更加困难,有一次甚至直接卡在了以骸的身体里。妖姬愣了愣,一拳锤了上去,瞥了一眼漫天的碎片,感觉……手感还是豆腐啊?

妖姬正在疑惑,一到通讯便强行接入。崔姬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tmd摊上大事了!直接攻击尼尼薇本体不要想着弄死这货,恢复粉色状态就够了!这东西甚至在收集你的数据!”

妖姬愣了愣,看着死后仍然保持飞行状态的黑色以骸,宛若僵尸,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一拳砸在头上,手感由刚凝固好的豆腐变成了放冷的豆腐。

“这根本不像生命的进化速度!”

妖姬感觉今天真得把看家本领拿出来了,能有多少实力就用多少,绝不保留一丁点。这么想着,收起霜魄,拔出宛如血刀的——

【绝锋】

先是一丝寒意。

不是风雪扑面的冷,而是某种更彻底的东西——仿佛空间本身正在失去“温度”这一概念。空气中的微尘凝滞了,接着绽开冰晶的荆棘,每一根棱柱内部都折射着颠倒破碎的街景。她没有振臂高呼,只是将掌心缓缓翻转向下——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整个世界像被抽掉一张承重骨牌般开始倾斜。

“降维。”

她唇间逸出的词语化作白霜的符文。

以她足尖为原点,沥青路面迸发出冰川开裂的巨响。但不是向上隆起,而是向下坠落——街道被无形之力压入二维的平面,又即刻被绝对零度封存为一面巨大而光滑的“镜”。但这镜面映照的不是此刻,而是无数可能性的残影:楼房坍塌的轨迹、霓虹熄灭的次序、甚至你下一秒心跳的震幅……全部被冻结成注定发生的剧本。

空间开始折叠。

远处的楼像被孩童揉皱的锡纸般扭曲蜷缩,发出金属疲劳的呻吟。无数冰棱从折叠的缝隙中刺出,并非物理的尖刺,而是“凝固的瞬间”——那些棱柱里封存着被剥夺的声音、截断的光线、未完成的动作。你看见自己的呼吸在前方三尺处凝成一朵冰云,看见试图逃离的足印永远滞留在抬脚的姿态。

然后她抬眸。

那双冰结的眼瞳深处,有星璇坍缩。

“永寂吧。”

没有炫目的光束,没有震耳的轰鸣。有的只是失去——以她为圆心,半径百米内所有“运动”被强行抽离。飘落的冰屑悬在半空,逃逸的热量原路折返,崩解的碎块逆向拼合。时间尚未死去,但已被编织成闭环的牢笼。而在这牢笼中央,冰系与空间系的法则终于完成最后的交织:

所有被冰封的事物表面,浮现出幽蓝的几何光纹——那是被压缩到临界点的空间坐标。只需她一个意念,这些坐标便会连同封印其中的万物,被随机抛向时空乱流,或是坍缩成微观奇点。

她站在这一切的中央,长发无风自动,每一根发梢都缀着即将引爆的迷你宇宙。绝对的寒冷已不再掠夺温度,它开始掠夺存在本身——物质在寂静中分崩离析,不是碎裂,而是像被橡皮擦去的铅笔迹,一寸寸归于纯白的虚无。

最后时刻,她虚握的五指猛然收紧。

所有折叠的空间、冰封的维度、悬浮的瞬间——同步共振。

然后无声绽放。

那不是爆炸,是抹除。视野被苍蓝的绝对真空吞噬,听觉被剥夺至负分贝的深渊。你感觉自己正在目睹世界被拆解成最原始的坐标与参数,而那位冰之妖姬,已然成为执掌删除权限的——

终末本身。

待苍蓝褪去时,只余满地晶莹的“灰烬”——那是空间结构被极致冷冻后,剥落下来的、关于“此处曾存在某物”的记忆残骸。

而她早已转身离去,靴跟轻叩冰面,每一步都在绝对零度的镜面上漾开涟漪——那是正在重新凝固的、战战兢兢的时空。

妖姬慢慢把绝锋插回死海之中,感觉浑身无力,直接栽倒在地。这真的是在用命拔刀了,其实,到一半的时候,妖姬就已经是在纯粹硬撑乃至压榨生命了。

最终的效果?

空间颤颤巍巍的,尼尼薇也是。大块头已经不见了,只有一处残存的根系,颤抖的蜷缩在不为人知的角落……

脱离死海,另一处激荡的空间里。千霜泫雅在一处古朴的府衙中缓缓醒来,抬头便看到了徒手,把空间撕成两半的千霜切冥。

“哈……想不到剩下一半了,我也有被吵醒的一天。”

“……我就知道……你带着无尾消失了,我从没有仔细研究过那把破刀。快乐那帮老东西说的不错,你获得了永恒的生命。”

“不是祝福,是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