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机场的出发大厅里,人流如织。
时昑紧紧抿着唇,倔强地嘟着小嘴,鼻头泛着红,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在乎。
她穿着精致的小洋装,像个小大人一样站在秦也身边。
秦也的注意力几乎全在时明玺身上。
他穿着惯常的深色中山装,身形依旧挺拔,但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疲惫让她还是很难过。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身体都随时在报警的边缘了,还是要为企业的事情所累。
“药都分装好了,放在随身的包外层,叶菱知道位置。”
“每天都要视频电话,我要看到你按时休息,身体有不对的地方立刻要告诉我。”
“时明玺,我真的很害怕。”
“国内的事情,急件让叶菱传给我,我能处理。”
“时明玺,我们三个人,得完整。”
时明玺只是点头,吻了秦也一下。身体原因他自己无法做主,这是最痛苦的事情。
广播再次响起,催促着他这个航班的乘客登机。
时明玺收拾东西准备进去,当完全看不见时明玺的脸,身后爆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
“爸爸。”
时明玺立刻就转回了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这是时昑,第一次用称呼的形式,承认他们的身份。
他大步流星地折返回来,抱着时昑,时昑终于不再装一个小大人,眼泪鼻涕爬了满脸。
“爸爸回国处理一些事情,你把妈妈照顾好,我很快就回来,听话。”
时昑边哭边答:“你真的要回来,要回来哦……”
秦也摸了摸女儿的头:“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你身边。”
时昑哭了一场又自己收住了,松开了时明玺。
他站起身,这一次,没有再停留,也没有再回头。
机场的喧嚣重新涌入耳膜。
秦也努力平复翻涌的心绪,她蹲下去,将时昑轻轻抱了起来。
小姑娘这次异常温顺,小手环住她的脖子,把湿漉漉的脸蛋贴在她的颈窝里。
“我们回家。”
日子像瑞士山谷里潺潺的溪流,平静地向前流淌。
秦也将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了时昑身上。
给秦也做早餐,烤蛋糕,冻果汁做的冰棍。
她的拿手好菜是糖醋小排,时昑以前几乎不吃中餐,自从吃过这道菜以后就都愿意尝试了。
她每天准时接送时昑上下学,在校门外因过分美丽而显眼,时昑的妈妈是个明星,已经在整个学校人尽皆知了。
她带时昑去公园,教她认识花草,拿起相机耐心地引导时昑拍照摆动作。
时昑很听话,或者说,她很配合。
她们之间有一种奇异的和谐,但也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
时昑还没有叫过她妈妈。
秦也从不催促,也从不质问。
她愿意用日复一日地陪伴,用行动一点点填补着过去的空白。
但时昑不在身边时,那份失落总会弥漫上来,像清晨湖面升起的水汽,潮湿冰凉。
她为什么只愿意叫时明玺“爸爸”呢?
太不公平了。
这天傍晚,秦也带着时昑在庄园旁的小路上散步。
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时昑迈着小步子,专注地看着地上的鹅卵石。
秦也看着她低垂的小脑袋,柔声问:“今天在学校里开心吗?”
“嗯。”时昑点点头,没抬头。
“明天就是周末了,我带你去一个远一点的地方怎么样?”
“哪里?”
“前台读绘本的时候,你说你没见过瀑布,我想带你去看看,需要坐2个小时的火车。”
“电视里那种火车?”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