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昑依旧是高冷地没表现出多少期待，但是自己把自己白天要用的东西都拿到了一起，提醒了秦也带上。
秦也觉得这孩子真的跟她印象中三岁多的孩子不一样，可有主意了。
第二天清晨，秦也带着时昑坐上了前往乌里州的区间火车。车厢里很安静，木质内饰有一种老旧但是安心的感觉。
时昑几乎是贴着窗户坐的，小小的手掌按在冰凉的玻璃上，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风景。
墨绿色的森林，点缀着零星野花的草坡，还有远处积雪覆盖的山尖。
当另一列火车从对面呼啸而过，发出巨大的声响时，她吓了一跳，缩了下脖子，秦也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
秦也觉得这就是“探索”一词的含义，等她把常见的东西都见过了，也就长大了。
火车沿着蜿蜒的河谷前行，发出有节奏的“哐当”声。
两个小时后，她们在一个小而静谧的车站下了车。
沿着指示牌，踏上一条通往山间的徒步小径。
空气瞬间变得清凉湿润，能听到隐约的水声。
越往里走，水声越大，从最初的潺潺低语，逐渐变成轰鸣。
转过一个弯，巨大的瀑布赫然出现在眼前。
白色的水练从灰黑色的山崖顶端奔泻而下，砸入深潭，激起漫天细密的水雾。
阳光穿过水雾，折射出一道若隐若现的彩虹。
轰鸣声充斥在耳膜，震动着脚下的土地。
时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仰着小脸，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微微张着。
她攥紧了小拳头，被这自然的力量震慑住了。
绘本上和电视里的画面，远不及亲眼所见的万分之一。
秦也蹲下身，靠近她的耳边，在轰鸣声中提高声音：“你怕不怕？是不是很漂亮？”
时昑用力地点了点头，目光依旧牢牢锁在瀑布上。
“昑儿，感受一下这里的水汽，是不是很凉快？”
时昑伸出手，任由冰凉的水雾落在她的掌心和脸颊。
她们在瀑布前停留了很久。
秦也给她拍了很多照片和视频，给时先生发了过去，嘴上念叨：“我给你爸看看，看看我们有多厉害。”
时昑靠过去，伸手管她要手机：“我给你拍照吧，爸爸也想看你。”
秦也倒是很意外她会说这样的话，她真的能理解和感受到感情。
这样一个聪慧敏感的孩子，自己的父母从不出现在身边，她也会有超过普通人的伤心吧。
时昑拿着手机给她拍了好多照片，为了她觉得好看的角度还后退着挪动，秦也担心她摔了，连忙唤她回来。
看够了瀑布，两个人找了个远一点的平坦的大石头，把带来的水果和三明治拿出来吃。
秦也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翻着翻着，她想起女儿那句出乎意料的话。
她碰了碰时昑的肩膀，“你为什么觉得爸爸会想看我呢？”
“他说更爱你，我都听到了。”
这句话她说得平铺直叙，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意思，这倒是让秦也有些意外。
她理解和接纳父母之间的感情，哪怕超过对自己。
“我知道你还不会全然相信我的话，但是我们真的都很爱你。”
“爸爸的身体不是很好，一直在生病，我们就像一直在打怪兽一样，走到今天。”
“是我们来得太晚了，我还挺后悔的，一直不敢面对你。”
……
“我知道。”
秦也吃瘪，这个小孩是这样的，跟时先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