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也醒来时,高烧已退,但身体绵软沉重,喉咙干痛。
窗外天色已是傍晚,她愣怔了几秒,才从昏沉的记忆里挣脱出来。
就在这时,卧室门恰好被推开。
时明玺换了干净的衣服,端了清甜的江米粥进来,“醒了?正好喝点东西。”
“我们都在这里,医院怎么办?”
“我刚从医院回来,一切都好,你先照顾好自己,你不好,我做不了任何事情。”
两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只有勺碗轻碰的细微声响。
秦也食不知味地喝了几口粥,眼睛盯着粥面,不敢看他。
她只感受到时先生直直盯着自己,混沌的思绪清晰起来。
“我……问了医生, 也自己查了一些资料。”
秦也语速有些快,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怕一停下来就会失去勇气:“虽然配型数据显示匹配度很高。但是,三岁孩子的心脏,大小、血管、发育程度,根本不可能移植给成年人。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在医学上不成立。”
她终于抬起眼,看向时明玺,眼圈迅速泛红,里面盛满了巨大的难堪:“对不起,时先生。我误会你留下昑儿是为了……”
“我自己钻了牛角尖,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太害怕了,就把所有情绪,所有最坏的可能,都强加给了你。”
“这段时间你躲着我,不敢去医院,怕刺激我,任由我跟你闹,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时明玺说出那句我也想解脱,真的让秦也清醒了。
他也在受病痛折磨,还在面对商业倾轧和家族暗流,时昑也是他的女儿。
她却第一个疑他。
时明玺静静地听着,脸上只有一片深沉的平静,这些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决定成为夫妻,那就不用纠结于对错,他只要结果。
“老婆,一起往前走吧,走到不能走,为止。”
秦也的眼神就直勾勾盯着时明玺的唇,漂亮的嘴唇说出漂亮的话。
时明玺却觉得在暗示他,他便吻了上去。
秦也在最初的怔忡后,便被卷入他罕见外露的贪婪需索中。
那些道歉和眼泪、似乎都在这唇齿交缠,肌肤相贴的炙热里被短暂地焚烧融化。
她主动环住他脖颈的力道,将他拉向自己的迫切,都泄露着同样的渴望。
渴望靠近,渴望真实,渴望在这令人窒息的命运洪流中,抓住一点属于彼此的温度。
泄意来得汹涌而陌生,夹杂着太久未曾经历的情潮,让她不知所措,只能本能地求饶。
“时明玺……等……等一下……”
时明玺吻住她断断续续的呜咽,将她所有的抗拒与羞赧都吞入口中。
意识漂浮在疲惫与某种奇异的安宁之间,卧室里弥漫着情事过后的浓郁气息,秦也瘫软在他怀中,过了好一会儿,混沌的思绪才慢慢归位。
她已经声音沙哑,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不安,轻声嘟囔:“把女儿一个人丢在病房,我们偷偷这个……好像……不太好吧?”
“苦吃得太多了,也让我吃点糖吧,老婆。”
时先生这句话,酸涩至苦。
秦也不再说话,只是更紧地往他怀里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