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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拿出这些东西,更没想到是给他们,谢应堂瞳孔微缩,王肖则直接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桌上那瓶酒和五包烟,这些东西的价值,他们心知肚明。

不等他们推辞或发问,徐小言已经继续接着说道“妞妞已送养,她家里人送的,谢哥,你门路比我广,认识的人多,想办法尽快把这些换成积分,别舍不得,也别想着留,现在不是计较这些身外之物的时候”。

她的目光转向窗外晦暗的天色,声音压低了些“换到积分后,什么都别管,立刻去换个好点的住处,首选条件是带火炕的!或者至少有可靠的取暖设施,墙体厚实,门窗牢固,然后,用剩下的积分,尽可能多地购买煤炭,囤积起来!”

她转回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我总觉得,这次降温,可能和我们之前经历的寒潮不一样,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到那个时候,一个暖和、稳固的庇护所,足够的燃料,可能就是生与死的界限”。

她停顿了一下“什么都没有活下去重要,这些烟酒,放在我这里也就是放着,换成你们急需的物资,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该用的时候,绝不能省,更不能犹豫!”

谢应堂喉头明显地动了动,他看着桌上烟酒又看向徐小言,他想推辞,想说“这太贵重了”,想说“我们不能老是占你便宜”,想说“你自己也需要储备”……但所有的话,在对上徐小言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决时,都堵在了喉咙里。

最终,谢应堂所有的推辞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然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小言……大恩不言谢!我……我们,又要承你的情了”。

王肖猛地抬起了头,这个平时有些跳脱的大男孩,此刻眼圈明显有点发红,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像是要把涌上来的情绪压回去,然后也重重地“嗯”了一声,声音闷闷的“小言,你放心!我们肯定抓紧办!绝不瞎耽误!”

徐小言见他们终于收下,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了,希望他们能抓紧这降温前最后可能的时间窗口。

她又仔细嘱咐了他们几句,比如换房子时要特别注意观察邻居情况、煤炭要分散存放注意别被人惦记上、留意官方可能的最新通知等等,事情交代完毕,徐小言也起身告辞,谢应堂和王肖将她送到门口。

“快回去吧,抓紧时间”徐小言最后说道,朝他们挥了挥手,转身步入了更加昏暗的楼梯。

谢应堂站在门边,看着她的背影迅速消失在楼梯拐角,他转身回屋,对还在发愣的王肖沉声道“别愣着了,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出门,先去老黑那儿,他门路杂,看能不能尽快把东西出手”。

徐小言独自一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天色比来时更暗了,外城街道两旁,零星亮起了些灯火,一些临街的窗户里透出微弱的光,映出晃动的身影。

一些白天还开着的摊贩正在急急忙忙地收摊,将所剩不多的货物牢牢捆好,生怕被人趁乱摸走,偶尔能看到一两个蜷缩在墙角阴影里的流浪者,或者神色茫然、不知该去往何处的人,远处似乎传来了争执声和孩子的哭叫声,但很快又被更庞大的市井噪音吞没。

徐小言加快了脚步,只想尽快回到自己那正在加固中的小院,她将背包重新背到身后,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一边走,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正走着,前方一个十字路口附近忽然传来一阵异常的喧闹和骚动,夹杂着兴奋的呼喊、急促的脚步声和某种扑腾翅膀的慌乱声音。

徐小言抬眼望去,只见大约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正大呼小叫地围追堵截着一只惊慌失措、拼命扑棱着翅膀想要逃命的母鸡!那母鸡毛色黄白相间但显得有些脏乱,显然受惊不轻,在人群并不默契的围堵下左冲右突,咯咯乱叫,扬起一片尘土和零落的羽毛。

追逐的队伍后面,一位穿着臃肿绿色旧棉袄、头发花白的大妈边奋力追赶边尖声叫喊“你们别追了!那是我家的鸡!”她的声音很是尖锐。

然而,前面追得起劲的人根本不理她,甚至有人回头吼了一句“狗屁你家的!谎话张口就来!这鸡在外面溜达很久了,没主!我才是第一个发现的!谁抓到算谁的!”

“就是!谁抓到归谁!”旁边立刻有人附和,目光紧紧盯着那只疲于奔命的母鸡,仿佛看到了今晚一碗热腾腾的鸡汤。

徐小言脚步顿了顿,冷眼旁观着这出闹剧,这种为了点肉食而发生的哄抢场景,在当下并不稀奇,尤其是在外城这种物资相对匮乏的区域,一只活生生的母鸡,意味着持续的鸡蛋或者一顿肉食,诱惑力不小。

她摇了摇头,无意参与,只准备从这群闹哄哄的人群边缘安静地绕过去,继续赶自己的路。

岂料,世间事往往如此——你不想惹事,事儿却可能主动找上你。

那只被追得走投无路、几乎精疲力竭的母鸡,在混乱中仿佛也生出了一丝求生的“灵性”,它的小眼睛慌乱地扫视着四面八方,发现几乎每个方向都有人张开手臂堵截它,唯独徐小言这个方向,人群相对稀疏,而且她只是平静地站在路边,丝毫没有动手抓捕的意思,身体姿态甚至是侧向的,准备离开的样子。

或许在母鸡简单的认知里,这成了唯一的“生门”!

只见那母鸡在被人又一次险些扑中后,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用尽最后力气,扑腾着并不强健的翅膀,朝着徐小言所在的方向,低空飞扑过来!它的目标似乎是徐小言身旁那个相对空旷的缺口。

徐小言正专注地看着前方路面,打算快步穿过,猝不及防之下,只觉一个沉甸甸、毛茸茸、带着体温和骚味的东西,以不小的力道,猛地撞进了她的怀里!撞击力让她向右后微微踉跄了半步。

紧接着,左臂小臂处传来“刺啦”一声清晰的布料撕裂轻响!同时感到一阵轻微的刺痛和拉扯感——母鸡在慌乱中,锋利的爪子勾住了她羽绒服的袖子,并在挣扎中,硬生生将面料撕开了一道足有十几厘米长的裂口!几片灰黄色的羽毛还粘在了翻开的破口边缘,随风微微颤动。

“……”徐小言一时无语,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那道醒目而崭新的口子,又看了看怀里还在惊恐扑腾、羽毛乱飞的肇事者,心头一股火气“腾”地就窜了上来,这算什么事?无妄之灾!这件羽绒服是她精心挑选的御寒装备之一,质量很好,没想到毁在了一只鸡爪子上!

但她反应极快,怒火并未冲昏头脑,不等那只晕头转向的母鸡再次挣扎逃脱,她右手五指精准有力地一把抓住了母鸡那对翅膀,将它整个提了起来,母鸡顿时发出一连串更尖锐的咯咯声,翅膀徒劳地拍打着空气。

周围那群追逐的人群见状,顿时发出一片哗然,有人看到母鸡已然被人牢牢控制在手,惋惜地叹息一声,摇摇头,觉得没戏了,转身散去,继续寻找其他机会,但也有人,眼见快到嘴的肉就这么飞了,心有不甘,眼神变得不善起来。

其中一个穿着邋遢的中年男人,原本冲在最前面,此刻见徐小言一个年轻姑娘抓住了母鸡,竟直接凑上前来,伸手就想从徐小言手中把鸡夺走,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试图制造某种事实“妹子,这……这鸡是我先看到的,我追了半天了……你看,是不是……”他的手又脏又黑,指甲缝里满是污垢。

徐小言差点被他这理直气壮的不要脸给气笑了!这世道,还真是什么奇葩、什么货色都有!光天化日之下,都到自己手里了,还想硬抢?

她敏捷地侧身,避开了那男人伸过来的脏手,同时将母鸡往身后一藏,迎上对方闪烁的目光“多大脸啊你?都到我手里了,还想明抢?有毛病吧你!你追半天?你追到火星上去这鸡现在也是我的!”她故意说得大声,让周围还没完全散去的人都听得见。

那男人被她这连珠炮似的冷斥骂得一怔,似乎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文静的年轻姑娘叫骂起来气势如此足。

他对上徐小言那双毫无惧色的眼神,再打量了一下她另一只手下意识伸向背包的动作,原本那点欺软怕硬的心思和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他讪讪地笑了笑,缩回手,嘴上还不服软地咕哝着“怎么说话呢……”,身体却不甘心地后退了两三步,只是没完全离开,缩到了旁边阴影里,显然还在观望,或许想看看有没有其他便宜可占。

这时,那位穿绿棉袄的大妈终于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了上来,她看到徐小言手里提着母鸡,就急忙开口道“小姑娘,小姑娘!行行好,行行好啊!这鸡是我养的,求求你了,把它还给我吧?我给你鞠躬了!”说着,还真作势要弯腰。

徐小言没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她只是抬起了自己的左臂,将羽绒服袖子上那道被鸡爪子勾出的、极其醒目的长条裂口,清晰地展示给大妈看,破损处的羽绒已经有些漏出,在傍晚的微风中轻轻飘动。

大妈看到那道新鲜的口子,一下子愣住了,脸上的急切和哀求瞬间僵住,表情变得纠结起来,眼神在母鸡和破口之间来回移动,她犹豫了一下,大概是觉得徐小言年轻,或许好说话,试探着说,语气弱了许多“这……这……是鸡不懂事,勾破了点……妹子,你看,要不……要不我帮你缝补回去?我针线活还可以的,保证补得看不出来……”

徐小言摇了摇头,动作不大,但拒绝的意思非常明确,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商量的坚定,直接给出了两个选择“不用缝补,先不说这鸡是不是你的,就算是你的,也只有两个解决办法:第一,赔我一件全新的、同品牌同款式的羽绒服,鸡你拿走;第二,这只鸡既然搞破了我的羽绒服,自然要以身抵债了”。

大妈一听,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为难和一丝不满,她打量着徐小言身上的羽绒服,问道“你……你这羽绒服,多少钱啊?”她心里大概还存着侥幸,或许不贵呢?

徐小言也不多言,直接掏出手机,点亮屏幕,手指飞快地操作,她打开基地交易论坛的App,在搜索栏里快速输入“长款羽绒服”、“老登牌”等关键词。

页面很快刷新,跳出不少结果,普通的杂牌或旧款长羽绒服,全新的约1.5到2.5积分;而徐小言身上这个“老登”牌,属于口碑不错的户外品牌,保暖性和耐用性都更好,论坛里明码标价,全新的要3积分,二手成色好的也要2.5积分左右,而且数量很少。

她将自己的手机屏幕转向大妈,将那个标价3积分的商品页面展示给她看,同时指了指自己袖子上的品牌Logo,声音清晰地说道“我这个是老登牌的,论坛里明码标价3积分,我不多要,就按这个价赔”。

“3积分?!”大妈失声叫道,眼睛瞪得老大,眼见用积分赔偿无望,她索性一屁股坐倒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也顾不上脏了,双手拍打着地面,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尖利而凄惨“没天理了啊!太欺负人了啊!强盗啊!不就是被鸡爪子不小心勾破了一点点嘛,就要我赔一件全新的!这是要逼死我啊……我老婆子活不下去了啊……我的鸡啊……呜呜呜……”

她哭得涕泪横流,声音在傍晚的街道上传出老远,立刻吸引了更多路人驻足围观,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的面露同情地看着大妈,有的则好奇地打量着拎着鸡、面无表情的徐小言,试图弄清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