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瑞琪回东巫办事处的路上,瑞琪问卢平:“我是东巫官员,唐克斯是现役傲罗,你跑什么?”
卢平苦笑:“最近魔法部对狼人镇压得很厉害,我留在那儿,会给亚瑟和其他人添麻烦。”
瑞琪叹了口气:“食死徒的许多恐怖行动都是狼人带头执行的,还有傲罗死在他们手上。”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魔法部对真正的凶手无能为力,就把标签贴在一群人身上。这样他们才能假装局势仍在掌控之中。”
说完这句话,瑞琪自觉失言,没有再继续。
唐克斯握紧卢平的手。两人对视,眼底都有苦涩的无奈。
瑞琪看着这对夫妻,忍不住又想起了她自己的丈夫——西弗勒斯。
他还在马尔福庄园吗?
他之前提过自己还有一处私宅。霍格沃茨开学前,他会不会一直待在那儿?
瑞琪忽然懊恼起来,她竟从没问过托比亚·斯内普留下的那座房子到底在哪里。
她太想念西弗勒斯了。哪怕只是见见他,听他说句话。
哪怕他不会解释为什么不告而别;
为什么杀了邓布利多;
为什么袭击乔治;
甚至……也许他还伤害了更多人,只是她尚且不知道。
瑞琪绝望地想,她愿意和斯内普一起沉沦下去。
可他不见她。
连沉沦这件事都被他拒绝了。
唐瑞琪不知道的是,她的丈夫西弗勒斯·斯内普,此时就在伦敦。
他和卢修斯·马尔福正坐在格林格拉斯家的伦敦宅邸。
那是一幢隐秘在查令十巷附近的维多利亚式联排大宅,外表陈旧低调,内部却经过魔法扩展:三层主楼,加上两层隐藏的地下厅室,面积足足超过普通麻瓜建筑的六倍。
从这里步行到魔法部不过十几分钟;距离东巫办事处,也只有一公里多一点。
宅邸内,十二名霍格沃茨校董已经全部到齐。
这场会议由哈德里安·格林格拉斯替卢修斯出面召集。名义上是商议,实质上是宣告。
议题只有两个:
第一,斯内普担任校长期间,全体校董必须给予明确而毫无保留的支持;
第二,霍格沃茨的教职任免与学校管理,将完全遵照斯内普的决定进行,校董会不再提出任何异议。
校董们当然知道斯内普的立场,也知道他站在谁的阵营里。但会议上,没有人提及“食死徒”,更没有人提及“神秘人”。
那些禁忌的名称像被整个房间自动过滤,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的措辞和过度礼貌的恭维。
恭维声不断,斯内普的眉头却越发沉了。
他从长桌旁起身,踱步到窗前。
斯内普望向远处东巫办事处的方向,目光深沉得仿佛能穿透街巷,抵达她所在之处。
瑞琪此时在做什么?
他缓缓闭了闭眼。
她可曾想起过我?哪怕只是一瞬间。
……
走出陋居的鲁弗斯·斯克林杰非常气愤。
他甚至第一次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接下这摊乱局,替康奈利·福吉收拾烂摊子。
如果不是那个蠢货让神秘人在眼皮子底下发展了一整年,还让邓布利多、波特和魔法部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他的工作怎么会变得如此寸步难行?
想到这里,斯克林杰又忍不住责怪邓布利多。
当当初,邓布利多连凤凰社成员名单都不肯透露,却要他为凤凰社成员签署《准许使用非常规魔咒的特别部长令》,他照做了。
然后呢?
阿不思·邓布利多就是这样回馈自己的:
教唆波特把他视为敌人;
留下意义不明的遗物;
他将熄灯器和故事书交给波特、格兰杰、韦斯莱,三个孩子的时候,还要被他们无礼和放肆的讥讽。
如果波特肯合作,他又何必扣押邓布利多的遗物?
斯克林杰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愤怒过,又感到深深的挫败。
“我又不是福吉,贪恋部长的职位和权力。我只是想消灭食死徒和神秘人!”
……
回到伦敦的斯克林杰本可以直接回家。
可多年以来养成的工作习惯驱使着他,不管当天的公务几点结束,他都要先回到魔法部,再从魔法部“正式下班”回家。
好像只有这样,这一天才算真正结束。
夜色深沉,街道上安静得只剩他一人的脚步声。
他披着斗篷,拐过最后一个街角,朝那条只有魔法部高级官员才知道的隐蔽小巷走去。尽头处,一扇不起眼的金属门镶在砖墙里,看上去像通往一个废弃仓库。
再走不到五十米,他就能打开那扇门,不必经过魔法部大厅,直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斯克林杰甚至已经在心里盘算:明天找机会再和亚瑟谈谈,也许他还能劝波特配合魔法部。
就在这时,他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向魔杖,世界猛地一暗。
一道毫无预兆的咒语从身后击中他,意识像被人硬生生往深渊里拽。他连看清袭击者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的画面,是金属门旁那一圈昏黄的灯光在视野里迅速倾斜、扭曲,最终化为一片彻底的黑。
……
等斯克林杰醒来时,空气已经变了。
潮湿、阴冷,带着霉味和旧木头的味道。
他首先意识到的是背部传来的僵硬酸痛,他被束缚咒牢牢固定在一把破旧的木椅子上。每当他试图挣动,束缚咒便顺着椅背一紧,连带着木椅一起发出“嘎吱”声。
斯克林杰睁开眼,强迫自己适应昏暗的环境。
粗糙的石墙,低矮的天花板,角落里残留铁链与铁环;地面潮湿不平,墙上零星插着几支蜡烛,摇晃的光影让空间显得更加逼仄。远处还有一扇紧闭的铁门,不知通向何处。
等视线逐渐清晰,他看见有人站在自己面前。
那是他在魔法法律执行司共事多年的老同事,科班·亚克斯利。
只是此刻,亚克斯利手里随意把玩着一根魔杖——斯克林杰的魔杖。
在亚克斯利身后,像两道阴影般静立着的,安东宁·多洛霍夫和沃尔顿·麦克尼尔。
多洛霍夫双臂交叠,冷笑里透着残忍的兴奋;麦克尼尔则静静盯着他,随时准备执行任何残酷的刑罚。
亚克斯利的脸上挂着一种近乎客气的微笑,就像是在魔法部的茶水间里要和他讨论一份文件。
“部长,”亚克斯利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低沉而礼貌,“我只有一个问题。”
他抬起手中那根魔杖,指尖轻轻敲了敲。
“只要你回答了这个问题,就可以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