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从怀中取出一张手绘地图，上面标注了一条从海岸线延伸向山脉的红线：“这是我们潜伏的族人用生命换来的情报。飞艇会在这个峡谷处降低高度，穿过山脉缺口，然后降落在源理会的前哨站。”
老默看向伊丽莎白：“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计划有，”伊丽莎白眼中闪过冷光，“而且很巧……我正好知道那艘飞艇的识别码和通讯频率。”
她看向璃月和雷恩：
“想不想……演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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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丘陵，地下遗迹。
十一名观察员陆续苏醒。
他们中有生态学家、物理学家、符文工程师、历史学家、甚至还有一位专门研究“规则心理学”的专家。短暂的混乱和适应后，青禾快速说明了现状。
“情况很糟，但有机会。”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编号01观察员，代号“白石”的符文大师总结，“收割者机制不可硬抗，但可以干扰。根据档案，它的决策节点在地核，但通道需要地表‘眼泪’作为钥匙。如果我们能阻止钥匙集齐，或干扰通道稳定，就能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做什么？”一位年轻些的女性观察员——编号11，代号“流火”的能量学家问。
“找到墨羽。”青禾看向铁书墨，“他是总长，权限最高，可能知道更多应对方法。而且……他留下的手写备注显示，他可能在暗中活动，甚至可能在策划反击。”
铁书墨突然问：“你们有没有办法，追踪墨羽可能留下的痕迹？比如……他习惯画的残缺乌鸦？”
白石一愣，随即点头：“有。每个观察员都有独特的‘灵纹签名’，墨羽的签名就是一只翅膀残缺的渡鸦。如果他在某处留下符文或信息，用灵纹探测仪可以追踪到共振反应。”
“探测仪在哪？”
“在遗迹的‘技术封存库’，需要高级权限开启。”白石看向控制台。
铁书墨再次举起归墟戒。
三分钟后，一台造型古朴、像罗盘又像星象仪的装置被取了出来。白石启动仪器，淡蓝色的扫描光束缓缓旋转。
几秒后，光束突然锁定一个方向——东南。
正是王铁锤报告有混合部队接近的那个方向。
铁书墨笑了。
“看来，”他看向众人，“我们东边的‘客人’，可能不只是敌人。”
“还可能是一位……”
“迷路的老朋友。”
落基山脉东侧峡谷，夜风凛冽。
老默趴在岩壁阴影中，冰蓝纹路在皮肤下微微发光——他在用血脉能力压制体温和气息，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左侧十米处，伊丽莎白穿着源理会缴获的黑袍，正在调整手中一个巴掌大的信号模拟器。右侧分散着七名队员，璃月和雷恩则带着三名古灵弓箭手埋伏在对面的崖壁上。
“飞艇识别码已输入，”伊丽莎白低声道，“它会收到‘前哨站紧急降落’的伪装指令，在峡谷最窄处减速。我们只有三十秒窗口。”
“三十秒够了。”老默盯着夜空。
十分钟后，远处出现一个光点。
那是一艘中型运输飞艇，流线型银色外壳上涂着源理会的双蛇徽记。它正沿着预定航线平稳飞行，但在接近峡谷时突然减速——伊丽莎白的伪装信号生效了。
飞艇底部伸出起落架，缓缓下降至距地面五十米高度。
“就是现在！”老默纵身跃出！
冰蓝血脉全力爆发，他在半空中凝出一道冰晶踏板借力，二次跃起直扑飞艇侧舷！与此同时，璃月等古灵弓箭手射出七道缠绕着灵光的箭矢——不是攻击飞艇，而是钉在崖壁上形成一道临时的“灵能屏障”，防止飞艇紧急升空逃脱。
飞艇内部响起刺耳的警报。侧舷的武器口开始转动，但伊丽莎白已经切入了飞艇的通讯频道：
“这里是洛克菲勒紧急指令！飞艇指挥官，立即打开货舱接受检查！重复，这是最高优先级指令！”
短暂的犹豫——洛克菲勒这个姓氏在源理会内部仍有分量。
就是这五秒的犹豫，决定了胜负。
老默的冰刃斩开了侧舷舱门，七名队员如狼似虎地冲入！内部只有八名守卫，猝不及防下迅速被制服。伊丽莎白冲进驾驶舱，用枪抵住了飞行员的头：“货舱密码。”
“在、在副驾驶的终端里……”
货舱打开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中央的合金平台上，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的、如同液态水晶般流动的碎片。它散发出柔和却浩瀚的规则波动，每一次脉动都让周围空气产生微弱的涟漪。
世界眼泪的最后一块碎片。
“到手了！”一名队员伸手去取——
“别碰！”璃月突然尖叫，“碎片有共鸣封印！强行取出会触发自毁！”
已经晚了。
队员的手指触碰到碎片的瞬间，整个货舱亮起刺目的红光！碎片内部浮现出复杂的银色纹路，开始剧烈震颤，周围的温度急剧升高——它要自爆！
老默想都没想，一把将碎片抓在手中！
冰蓝血脉与碎片内的规则力量疯狂对冲！他的右臂瞬间覆盖上厚厚的冰晶，冰晶又不断被碎片的高温融化、蒸发、再凝结……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死死握住不放。
“用灵能包裹它！”璃月冲过来，双手按在老默的手臂上，淡金色的古灵灵能如丝线般缠绕碎片，暂时压制了自毁程序。
伊丽莎白迅速从副驾驶终端中调出封印解除码。十秒后，碎片平静下来。
“快走！”雷恩吼道，“飞艇的求救信号已经发出，增援十分钟内就到！”
众人带着碎片和关键资料，迅速撤离。三分钟后，峡谷中传来爆炸声——伊丽莎白设定了飞艇自爆，毁掉所有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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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新生丘陵东南四百公里。
王铁锤站在临时防御工事后，看着前方那片正在接近的尘烟。探测器显示，那支“混合部队”已经停下，在五公里外扎营。
“他们没有进攻的意图，”林招娣看着生命探测仪，“但也没撤退。好像在……等待什么。”
铁书墨站在她旁边，手中拿着灵纹探测仪。仪器的指针死死锁定那支部队的方向，不断震动。
“白石大师，”他回头看向那位符文专家，“确定是墨羽的灵纹反应？”
“确定无疑。”白石盯着仪器上的波形图，“而且反应强度在缓慢增强，说明他在主动释放灵纹信号……像是在引导我们过去。”
“老板，会不会是陷阱？”王铁锤担心。
“如果是陷阱，没必要用墨羽的灵纹做饵——源理会不知道我们能探测到这个。”铁书墨做出决定，“我去看看。你们守好这里，如果两小时内我没回来，或者那边有异动，直接启动遗迹防御协议。”
“我跟你去。”老默不在，孙浩的副队长主动请缨。
“不用，人多反而显眼。”铁书墨提起一个手提箱——里面装着两枚高级静止结晶和一套便携通讯设备，“放心，谈生意我在行。”
他独自一人，走向那片尘烟。
二十分钟后，他看到了营地的全貌：三百多人，装备杂乱但精良，有穿着破烂军装的觉醒者战士，有控制着变异狼群的驯兽师，甚至还有几个浑身缠绕着苍白冰雾的“冰裔”——显然是苍白之主毁灭后的残存者。
营地中央，一个简易帐篷前，坐着一个人。
那人看起来很普通，四十多岁，亚裔面孔，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服，正用炭笔在一张兽皮上画着什么。他画得很专注，直到铁书墨走到十米外，才抬起头。
“来了？”他笑了笑，笑容温和，“比我预计的晚了两小时。路上遇到麻烦了？”
铁书墨盯着他兽皮上的图案——那是一只翅膀残缺的渡鸦，右下角还写着一行小字：“规则就像这渡鸦，残缺，却不得不飞。”
“墨羽？”铁书墨问。
“曾经是。”男人放下炭笔，“现在嘛……叫‘老鸦’更合适。坐吧，铁老板。我们得谈谈，关于怎么阻止一群疯子召唤宇宙格式化的故事。”
铁书墨坐下，打开手提箱，取出两瓶水——一瓶推给对方。
“开始谈吧。”他说，“我的时间很贵。”
老鸦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首先，坏消息：源理会集齐眼泪碎片的进度不是99%，是100%。你们截获的那块是假的，真的碎片三天前已经从另一条路线运抵北美了。”
铁书墨瞳孔一缩。
“其次，更坏的消息：收割者通道已经稳定到78%，预计四十八小时后完全开启。”
“最后，”老鸦看向铁书墨手中的归墟戒，“唯一的好消息：要阻止格式化，我们需要你的那把秤，加上我的权限，加上所有还能动弹的古老存在一起……”
“重启这个世界的‘安全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