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民国二十三年,正月十五(元宵),“假洋鬼子”伏诛七日后
地点: 苏州河马家浜镇及周边最繁华的“销金窟”、几家新开张的“莲记”旗下酒楼附设的“雅间”与“歌舞厅”、黄榴莲手下几名得力干将常去的私人俱乐部、陆家浜“金流”汇兑庄几位大客户的“外室”寓所、榴莲分舵“温柔乡”刑房、马家浜“销魂窟”与“胭脂井”
人物:
· 黄榴莲 - 斧头帮第八把手,苏州河下游霸主,事业鼎盛,手下难免滋生骄奢之气,他虽警觉,但难察细微。
· 浪里白 - 黄榴莲麾下第一暗探与水战高手,开始留意帮内风气。
· 影子 - 黄榴莲的情报头子,监控网络覆盖三教九流,包括风月场所。
· 胭脂虎 - 马家浜“马左浜合作互助会”第四十九把手,前青楼老鸨,绰号“玉面狐”,精于经营风月、掌控人心、利用美色与欲望进行腐蚀、窃密、敲诈,其手下多为精心训练的风尘女子、俊俏相公、以及负责“擦屁股”的狠角色,行事于香风鬓影中藏匿杀机。
· 摄魂眼 - 胭脂虎头牌,色艺双绝,尤擅洞察男子心思,套取情报于床笫之间。
· 剔骨刀 - 胭脂虎麾下护卫头领,表面是温文尔雅的大茶壶或护院,实则是精通贴身短打、擅用淬毒细小兵器的冷血杀手。
第一章:温柔之刃
正月十五,上元灯节,马家浜的“销金窟”比往日更加灯火辉煌,暗藏的杀机也愈加馥郁醉人。“假洋鬼子”的文明画皮刚被撕破,一种更贴近人性本能的、于枕边耳畔低语的复仇便悄然袭来。“玉面狐”胭脂虎,这个深谙风月与欲望之道的女人,将报复的毒刺淬上了胭脂与迷情。
攻击不再张扬,而是如同情丝,缠绕侵蚀着九处与享乐、私密、人性弱点相关的地方:
1. 黄榴莲手下掌管码头账目的三掌柜:迷上“摄魂眼”,不仅被套走大量码头吞吐的机密数据,更被引诱挪用公款为其赎身,东窗事发在即。
2. 浪里白“靖水队”一名负责侦缉的副队长:在私人俱乐部被设计卷入桃色纠纷,遭人拍下不堪照片,被勒索巨额封口费,否则将曝光使其身败名裂,并污蔑是黄榴莲指使手下横行不法。
3. “金流”汇兑庄一位大客户的“外室”:实为胭脂虎手下,吹尽枕边风,诱使该客户突然抽走大额存款,并散布“金流”不稳的谣言。
4. 新开张的“莲记·百乐门”歌舞厅:头牌歌女突然“抱病”缺席最重要的元宵演出,实则被胭脂虎重金挖走,并带走了部分乐师和熟客。
5. 影子安排在几家高级妓院的两个重要眼线:身份暴露,一个“意外”坠楼身亡,一个被药物控制,反向传递虚假情报。
6. 黄榴莲麾下两名正值壮年、家室在外的堂主:被引诱沉迷赌博,在胭脂虎控制的秘密赌场欠下巨额赌债,被迫抵押名下部分“莲记”产业股权。
7. “莲记”旗下最大酒楼附设的“雅间”:被用来进行隐秘的权色交易,对象涉及黄榴莲试图拉拢的个别小官吏,一旦曝光,将严重损害黄榴莲声誉。
8. 黄榴莲本人偶尔放松去听曲的一家清吟小班:头牌清倌人被暗中下药,准备在黄榴莲下次光顾时行刺,幸而被警惕的贴身护卫提前识破食物有异。
9. “金流”汇兑庄内部一份重要抵押物清单副本:从一位好色的账房先生处被盗,清单涉及多位士绅的隐秘财产,若泄露将引发巨大风波。
美色诱惑,赌博陷阱,隐私敲诈!目标直指黄榴莲体系的中层骨干、商业伙伴的弱点,以及黄榴莲个人的安全与声誉,手段阴柔缠绵,直击人性贪嗔痴,防不胜防!黄榴莲在分舵听着这些关于“风流债”、“赌债”、“桃色陷阱”、“内部腐化”的报告,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没想到,外部强敌未能撼动他,内部的欲望却可能从根子上腐蚀他的基业。
“真他娘是骚狐狸钻裤裆——防不胜防!”他低声咒骂,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与暴怒,“四十九把手?‘胭脂虎’?影子,给老子把马家浜所有窑子、赌档、暗门子背后的老板挖出来!浪里白,暗中排查帮里弟兄,特别是那些最近手头阔绰、行为反常的!老子要把这只狐狸的骚皮扒下来,挂到城门楼子上!”
第二章:暗影嗅“香”
影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目标——“胭脂虎”,此獠隐藏在风月繁华之下,利用的是人性中最原始的欲望和虚荣,其麾下“狐影堂”成员可能是你身边最温柔可人的红颜知己,也可能是最殷勤周到的赌场荷官。
暗探从被套取情报的码头数据流向、桃色照片的拍摄手法与勒索渠道、大客户“外室”的来历背景、歌女被挖的中间人、眼线暴露的巧合性、赌债借据的幕后债主、雅间交易的参与者、清倌人被下药的毒物来源,以及账房清单失窃那晚的行踪入手,结合对马家浜所有高端风月场所、地下赌场、私人俱乐部背后真正掌控者的调查。所有线索,如同交织的胭脂香粉,最终都隐隐指向马家浜最奢华、也最神秘的娱乐区核心——那座号称“江南第一温柔乡”的七层画舫式建筑“销魂窟”,以及与其后院相通、传说深不见底、用以处理“麻烦”的古井“胭脂井”。
“销魂窟”背景复杂,客人非富即贵,守卫森严;“胭脂井”则诡秘异常,少有人敢靠近。暗探尝试派人以豪客身份进入“销魂窟”,但只能接触到表层,核心区域难以深入。对“胭脂井”的侦察更是毫无头绪。
第三章:温柔乡熬“眼”
必须找到胭脂虎控制手下、进行核心交易的地点和方式。影子精心设计,利用一名因赌债被胭脂虎控制、但心怀怨愤的过气红倌人,设下了一个“黑吃黑”的圈套,故意让一份关于黄榴莲“秘密运送一批古董珍宝”的假情报,通过这名红倌人“无意”中泄露给“摄魂眼”。
“摄魂眼”果然上钩,急于将这份“重要情报”上报并谋取功劳。影子的人暗中跟踪,最终发现她进入“销魂窟”后,并未停留在寻常客房,而是通过一处隐秘的楼梯,进入了船楼顶层一间从未对外公开的、极其奢华的“天字一号房”,许久才出来。
随后,影子设法秘密绑架了“摄魂眼”身边一个负责传递消息、知晓部分内情的小丫鬟。
小丫鬟被带入分舵那模拟极致感官刺激与剥夺、直击心灵弱点的“温柔乡”刑房。此刑房被布置得极尽奢华舒适,绫罗绸缎,暖玉温香,美食佳肴,靡靡之音不绝于耳。受刑者被置于其中,先让其尽情享受,待其放松警惕、沉浸其中后,突然撤走所有享受,换上冰冷、肮脏、恶臭的环境,并播放刺耳噪音,用粗粝之物摩擦其皮肤。这种从极乐到极苦的瞬间落差,以及对舒适感官记忆的残酷剥夺,足以让任何沉溺享乐、意志不坚者精神崩溃,急于回到之前的“温柔乡”而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那小丫鬟年纪尚轻,贪慕虚荣,在这天堂地狱的瞬间转换下,很快便心理防线失守,哭喊着:“让我回去……回去……我说……‘摄魂眼’姐姐……每次见……‘妈妈’(胭脂虎)……都在……‘销魂窟’……顶层……‘天字一号房’……那里……有暗门……通向……后面的……‘胭脂井’……井壁……有……密室……‘妈妈’……重要的……账本……和……控制人的……把柄……都藏在……那里……‘剔骨刀’……平时……就在……顶层……和……密室……之间……巡逻……”
第四章:画舫魅影
得到情报,浪里白知道此次侦察是真正的“深入虎穴”,且需应对的不是寻常打手,而是训练有素、善于伪装的美人蛇和冷血刺客。他精心准备,扮作一个从上海来的、挥金如土又背景神秘的年轻富商,带着几名同样伪装过的精干手下,包下了“销魂窟”仅次于“天字一号房”的豪华套房,挥金如土,迅速成为焦点。
他利用富商身份和刻意流露出的、对“摄魂眼”的兴趣,几番周旋,终于得以在“摄魂眼”的香闺中与之饮酒作乐。他暗中观察房间布局,并凭借超凡的耳力,隐约听到头顶(即顶层)偶尔传来的极其轻微的、不同于寻常喧闹的规律脚步声(可能是“剔骨刀”在巡逻)。他也注意到,“摄魂眼”房内有一幅巨大的“贵妃出浴图”壁画,画框边缘异常光滑,似有玄机。
他没有打草惊蛇,在尽兴(但保持清醒)后离去。随后几夜,他利用夜深人静之时,凭借绝世轻功,如同壁虎般从船楼外侧悄然攀上顶层,避开可能的灯火和视线,终于找到了那间“天字一号房”的窗外。透过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他看到室内陈设极尽奢华,一个穿着苏绣旗袍、风韵犹存、眼神却如狐狸般精明锐利的美妇(胭脂虎)正在灯下看着什么账册,旁边侍立着一个面容英俊、身材匀称、但眼神冷漠如冰的青年男子(剔骨刀)。浪里白注意到,房间内侧一面书架似乎有些突兀。他记下方位,悄然退走。
第五章:金风摧花,斧断柔肠
黄榴莲听罢浪里白的汇报,怒极反静,眼中寒光如刀:“好一个‘销魂窟’!好一只‘胭脂虎’!老子今天就让它变成‘销魂地狱’!”
他制定了内外结合、迅猛精准的打击方案:
· 奇袭顶层密室:由浪里白带领最精锐的小队,趁夜从船楼外侧攀爬,直扑“天字一号房”,控制胭脂虎和剔骨刀,同时找到并进入通往“胭脂井”密室的暗门,夺取核心罪证。
· 正面清剿:由黄榴莲亲率大队人马,以“稽查违禁、解救被拐妇孺”为名(影子已准备好部分“被强迫卖淫”的“苦主”),正面强攻“销魂窟”,控制各层,清剿其党羽,制造混乱,掩护浪里白的行动。
· 外围封锁:由影子协调,封锁“销魂窟”周边水域陆路,防止重要人物逃脱,并同时查抄胭脂虎名下其他几处隐秘产业。
行动在元宵节后、客流稍减的深夜展开。
浪里白小队如同夜枭,悄无声息地攀上“销魂窟”顶层。浪里白亲自用特制工具拨开“天字一号房”的窗户插销,潜入室内。胭脂虎和剔骨刀似乎刚刚结束一场密谈,还未歇息。
“什么人?!”剔骨刀反应极快,瞬间察觉,手中已多出两柄薄如柳叶、泛着蓝光的淬毒短刃,身形如鬼魅般扑向浪里白!
浪里白不敢大意,分水刺迎上!两人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奢华房间里展开激战,动作迅捷无声,兵刃碰撞只发出轻微的叮当声。剔骨刀招式诡异,专攻关节、咽喉、下阴等脆弱处,且短刃带毒,凶险异常。浪里白则以快打快,分水刺化作点点寒星,将其攻势一一化解。
胭脂虎见势不妙,疾步冲向那面书架,显然想启动机关逃走或进入密室!
“哪里走!”浪里白虽被剔骨刀缠住,却早已留意,一脚踢起旁边一个沉重的紫檀木凳,砸向胭脂虎!
胭脂虎慌忙躲闪,动作一滞。浪里白趁剔骨刀分神瞬间,卖个破绽,诱使其双刃刺空,随即身形一矮,分水刺如同毒蛇出洞,自下而上刺入剔骨刀的小腹!
“呃!”剔骨刀闷哼一声,动作顿住。浪里白毫不留情,另一支分水刺闪电般掠过其咽喉!剔骨刀瞪大眼睛,捂着喷血的脖子,缓缓软倒。
此时,楼下传来巨大的喧哗和打斗声——黄榴莲的正面强攻开始了!
胭脂虎面色惨白,知道大势已去,猛地从发髻中拔出一根尖锐的金簪,刺向自己的心口!
浪里白眼疾手快,一枚飞镖后发先至,打落金簪,同时欺身而上,将其制住。
“想死?没那么容易!”浪里白冷笑,按照先前观察,找到书架机关,用力一扳。书架无声滑开,露出后面一个向下的狭窄通道,阴风阵阵,正是通向“胭脂井”密室。他押着面如死灰的胭脂虎,带领手下进入密室,果然起获了大量账册、借据、密信、以及控制他人的隐私把柄。
楼下,黄榴莲的开山斧如同砍瓜切菜,带领手下迅速控制了大局,那些平日里莺声燕语、巧笑倩兮的女子和看似温文尔雅的仆役,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不堪一击。
第六章:焚窟与正名
“销魂窟”被彻底查封,胭脂虎及其核心党羽(包括“摄魂眼”)被擒,起获的罪证令人触目惊心。黄榴莲当众宣布了胭脂虎一伙的罪行——逼良为娼、设局诈骗、敲诈勒索、腐蚀官吏、谋害人命……并下令,将“销魂窟”付之一炬!冲天的火光映红了马家浜的夜空,也焚尽了这片滋生罪恶的温柔泥沼。
胭脂虎等首恶被公开处决。黄榴莲借此机会,整顿马家浜风月娱乐行业,设立规矩,严禁逼良为娼、设局诈骗,所有场所需登记纳税,并受“莲记”监督。
尾声:欲望的牢笼
“胭脂虎”的覆灭和“销魂窟”的焚毁,不仅铲除了一个巨大的毒瘤,更是一次对内部欲望和脆弱人性的警示。黄榴莲深知,权力与金钱带来的腐蚀无孔不入,未来的敌人可能不再来自外部,而源于内部的堕落。
站在“销魂窟”的废墟前,余烬未冷,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脂粉与焦木混合的怪异气味。黄榴莲知道,征服一片土地容易,征服人心,尤其是自己和自己人的欲望,才是永恒的难题。苏州河中游的广阔世界固然吸引人,但如何管束好自己麾下这支因胜利而开始滋生各种念头的队伍,或许才是他眼前更迫切的挑战。
他的开山斧,能劈开敌人的甲胄,能焚毁罪恶的巢穴,但能否斩断那无形无质、却又能让人腐化堕落的欲望之丝?这或许是他成为真正霸主路上,必须面对的最后一场、也是最艰难的一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