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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以榴之名 > 第187章 “黑心秤”伏诛七日后—信路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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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黑心秤”伏诛七日后—信路梗阻

时间:民国二十三年,春分,“黑心秤”伏诛七日后

地点:苏州河马家浜段与周边县镇接壤的咽喉要道、新设立的“莲记”跨县驿传站与快速信报房、陆家浜“金流”汇兑庄新铺设的远程汇兑线路、榴莲分舵“铜线笼”刑房、马家浜“十里亭”与“听风楼”

人物:

· 黄榴莲 - 斧头帮第八把手,苏州河下游霸主,势力稳固,正着手构建更高效的情报与联络网络,以图扩张。

· 浪里白 - 黄榴莲麾下第一暗探与水战高手,开始涉足陆上快速机动与侦察。

· 影子 - 黄榴莲的情报头子,正致力于升级信息传递体系。

· 顺风耳 - 马家浜“马左浜合作互助会”第四十七把手,前驿站小吏兼民间信鸽爱好者,绰号“千里眼”,精于饲养信鸽、训练猎鹰、破解简单密码,擅于拦截、篡改、伪造信件与口信,其手下多为被其网络的原驿站信差、养鸽人、以及擅长攀高望远的“了望手”,目标明确——切断并干扰黄榴莲的通讯命脉。

· 穿云箭 - 顺风耳心腹,擅射,尤精于用特制响箭或弩箭射落飞禽(信鸽、猎鹰),或传递特定信号。

· 百晓生 - 顺风耳麾下谋士,精通各地方言、暗语、江湖切口,擅于模仿笔迹、伪造印信。

第一章:信路梗阻

春分时节,昼夜均分,正是消息往来频繁之时。马家浜刚经历“黑心秤”的粮荒危机,一种更隐秘、却同样致命的威胁,便在看似寻常的信使往来与鸽影鹰踪间悄然浮现。“千里眼”顺风耳,这个精于空中与地面信息传递的行家,敏锐地抓住了黄榴莲体系升级扩展时最脆弱的环节——通讯。他的报复,不在于杀伤人命,而在于制造信息孤岛与决策混乱。

攻击精准而致命,如同同时切断了神经与血管,针对着两处虽少却关乎全局通讯的命脉资产:

1. 新设立的“莲记”跨县驿传站(位于马家浜北界“十里亭”):

· 信使遇袭:三批分别派往上游三个县镇传递重要文书的骑手,均在离开马家浜地界不久后遇袭。袭击者并非劫财害命,而是精确地抢走特定文书包裹,打伤信使后迅速撤离,现场留下猎鹰羽毛或特制小箭矢。

· 鸽笼被毁:驿传站后院新建的鸽舍,一夜之间所有训练有素的信鸽被毒杀,鸽舍内发现疑似黄鼠狼(但痕迹蹊跷)的毛发和细小的毒饵残留。

· 烽火误导:驿传站用于紧急示警的烽火台,深夜突然被点燃,引发周边村镇恐慌,调查发现是有人用特制火箭远距离点燃,意图耗尽烽火储备并制造“狼来了”效应。

2. 陆家浜“金流”汇兑庄新铺设的远程汇兑线路(核心枢纽位于马家浜镇内最高的“听风楼”顶层密室):

· 密码本失窃:“金流”用于加急汇兑确认的一套动态密码母本(存放在“听风楼”密室)副本失窃,虽非正本,但足以让对手在一定时间内破译部分加急汇兑指令,风险巨大。

· 汇兑指令被篡改:两笔发往邻县的大额汇兑指令,在传递过程中被拦截并篡改了收款人信息,导致银钱误入他人之手,虽经追回部分,但信誉严重受损,且暴露出通讯链漏洞。

· 了望点被监控:“听风楼”本是绝佳了望点,但最近发现对面远处荒山顶上,似乎常有人影用镜片反光窥视楼内动静,甚至可能通过唇语解读部分会议内容。

切断联络,篡改信息,制造混乱!目标直指黄榴莲刚刚构建、尚不稳固的远程控制与信息网络,手段专业、隐蔽,且极具针对性。一旦通讯失灵或信息失真,黄榴莲对周边区域的影响力将大打折扣,决策也会变成聋子瞎子的妄动。黄榴莲在分舵听着信使被截、密码失窃、烽火误燃的报告,脸色阴沉。他深知,在江湖争霸中,有时一条及时准确的消息,比一百个悍勇的刀手更有价值。

“刚碾碎了粮仓里的老鼠,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信鸽子又出幺蛾子了?”他声音冰冷,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上那份被篡改的汇兑指令副本,“四十七把手?‘顺风耳’?影子,给老子把马家浜天上地下的信路给捋清楚!浪里白,带人去查那些养鸽子的、跑驿站的,还有能在高处盯梢的!老子要把这只‘顺风耳’揪出来,把他那双耳朵塞进鸽笼里!”

第二章:暗影寻“踪”

影子立刻意识到,这次的对手活动在信息传递的灰色地带,可能不直接参与暴力,但危害性极大。目标——“顺风耳”,此獠熟悉传统和新兴的通讯方式,其麾下“信风堂”成员可能就混迹于市井之中,甚至可能已渗透到黄榴莲新组建的驿传系统外围。

暗探从遇袭信使的伤口特征(箭矢或武器类型)、丢失文书的特定性、毒杀信鸽的毒物来源、烽火台被点燃的方位与火箭残骸、密码本失窃的时机与可能的内鬼、汇兑指令被拦截的具体环节、以及荒山反光窥视的规律入手,结合对马家浜境内所有养鸽户、猎户、弓箭爱好者、高处建筑(钟楼、塔楼)看守者、以及原驿站系统相关人员的排查。所有线索,如同被风吹散的羽毛,最终都隐隐指向两个与信息传递和了望密切相关的制高点——马家浜北界那座供行人歇脚、视野开阔的“十里亭”周边复杂丘陵地带,以及可以俯瞰全镇、建筑结构独特的“听风楼”本身及其对面荒山的可疑观察点。

“十里亭”周边地形复杂,易于埋伏和观察信使路线;“听风楼”是己方资产,但对面荒山却是绝佳的监视位置。暗探尝试在“十里亭”周边布控,但那里岔路众多,搜索范围太大。对荒山的侦察则发现,那里确实有人近期活动的痕迹,甚至搭建了简易的隐蔽观察所,但人去楼空,只剩一些生活废弃物和镜片碎片。

第三章:铜线笼困“生”

必须找到顺风耳拦截信息的核心手法和其指挥中心。影子设计了一个“钓鱼”计划。他伪造了一份内容极其重要(关于黄榴莲“秘密会见某邻县大豪,意图联合吞并某块争议水道”)、密封严实、且通过特殊渠道(看似疏忽,实为故意)泄露出去的信件,准备通过驿传站发出,并派重兵(但伪装成普通商队)暗中押运,同时,在“听风楼”密室故意召开一次“重要会议”,讨论虚假的“扩张计划”,引诱对方出手拦截或窃听。

果然,“鱼儿”上钩了!

假信件在离开“十里亭”约五里处的一片林地,遭遇了精准伏击!数名蒙面人从树上、草丛中跃出,动作迅捷,目标明确直取信件包裹!押运的“商队”护卫立刻反击,爆发激战。袭击者身手矫健,且配合默契,显然不是普通毛贼。激战中,一名袭击者被俘,其余带伤逃逸。

同时,“听风楼”对面荒山的观察点,也捕捉到了异常的镜片反光信号,似乎在向某个方向传递信息。

被俘的袭击者被迅速带入分舵那模拟极致嘈杂与信息过载的“铜线笼”刑房。此刑房内壁嵌满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冰冷铜线,受刑者被禁锢在中央。行刑者启动特制机关,这些铜线会随机、断续地通过微弱但足以让人肌肉痉挛麻痹的电流,同时,从四面八方播放无数种混杂的声音——不同语言的呢喃、电报的嘀嗒声、鸽哨鹰鸣、战场厮杀、市井喧哗、甚至受刑者亲友的呼唤(模仿)……各种声音毫无规律地切换、叠加、放大。那种身体被无法预测的电流随机刺痛、耳朵被无尽噪音和信息碎片轰炸、神经时刻紧绷无法分辨有效信号的折磨,足以让任何依赖感官(尤其是听觉)敏锐或从事信息工作的人精神崩溃。

这名袭击者显然受过训练,咬牙硬撑,但在“铜线笼”持续不断的感官轰炸下,不过半个时辰,便已眼神涣散,口吐白沫,当电流和噪音暂时停歇的间隙,他嘶哑地哀嚎:“停……停下……我说……是……是‘穿云箭’……带我们……伏击的……我们……通常……在‘十里亭’……往东……三里……的……‘鹰嘴岩’……集合……听令……‘百晓生’……负责……辨认……和……伪造……信件……他……常在……‘听风楼’……对面……荒山……往西……那个……叫……‘回音谷’的……小山谷里……有……有个……山洞……是……临时的……据点……‘顺风耳’……本人……行踪……不定……但……听说……他……在……‘十里亭’……地下……有个……旧的……驿道……密窖……改造的……指挥所……”

第四章:高山深谷探

得到情报,浪里白知道此次侦察需应对复杂地形和可能的高处警戒。他决定分头行动。

他亲自带队探查“鹰嘴岩”。那是一处突出山崖、形似鹰嘴的险地,居高临下,俯瞰数条道路。他们利用黎明前的黑暗和山雾掩护,悄悄摸近。果然在岩下背风处发现了一个简陋的营地痕迹,有熄灭的篝火、丢弃的干粮包装,以及一些特制箭矢的尾羽。附近树上还有人为架设的、用于观察和传递信号的简易木架。浪里白记下地形,没有久留。

另一队精干手下则前往“回音谷”。山谷狭窄幽深,回声效应明显。他们按照口供,果然在谷底一处藤蔓遮掩的崖壁下,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入口。洞内不深,但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找到了一些伪造信件的工具残渣、不同地区的信封样式样本、以及一本记录各地口音特点和简单密码规律的笔记,显然是“百晓生”的工作室,但人已不在。

浪里白判断,“顺风耳”真正的指挥所很可能在“十里亭”地下密窖。但直接挖掘探查容易打草惊蛇。他想到一个办法:既然顺风耳擅长监听,何不将计就计,利用“回音谷”的特性?

第五章:将计就计,声东击西

黄榴莲听取了浪里白的计划,决定采用一套连环计,引蛇出洞,同时端掉其地面和高处的巢穴。

第一步:假情报与假会议。

影子再次伪造一份更“重大”的机密:黄榴莲将于两日后的子时,在“十里亭”与一位“神秘人物”(实为浪里白假扮)进行关乎“苏州河中游战略”的绝密会谈,仅带少数贴身护卫。同时,在“听风楼”故意放出风声,称将有大动作,需要抽调大部分力量,造成楼内防御“空虚”的假象。

第二步:布控与潜伏。

浪里白带领最精锐的手下,提前秘密潜入“十里亭”周边丘陵和“鹰嘴岩”附近,埋伏起来,等待顺风耳派人来监视或破坏“会谈”。另派一队人,由黄榴莲亲自指挥,埋伏在“十里亭”通往其可能地下指挥所的推测路径附近。

同时,派一队善于攀爬和山地作战的好手,由影子协调,提前潜入“回音谷”山洞附近和对面荒山,准备端掉“百晓生”的窝点并控制荒山观察点。

第三步:收网。

两日后,子夜。

“十里亭”灯火稀疏,只有几盏气死风灯在夜风中摇晃。浪里白扮作的“神秘人物”在数名“护卫”簇拥下,如期而至,进入亭中,看似等待。

果然,不久后,“鹰嘴岩”方向传来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夜枭啼叫的唿哨。紧接着,数条黑影从“十里亭”周边不同方向的黑暗中悄然冒出,向亭子包抄而来!他们动作轻盈,显然都是好手,为首者身形矫健,背着一张造型奇特的短弩,正是“穿云箭”!

“动手!”浪里白在亭中低喝一声!

瞬间,埋伏在四周丘陵中的榴莲帮精锐蜂拥而出,反将对方包围!同时,预先埋伏在“十里亭”附近路径的黄榴莲也带人杀出,直扑“十里亭”后院一处看似废弃的马槽——按照推断,地下密窖入口可能在此!

“中计了!”“穿云箭”惊怒交加,抬手就是一弩,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射向天空,显然是报警信号!随即他抽出腰刀,率众迎战!

浪里白岂容他放肆,飞身迎上,分水刺直取“穿云箭”咽喉!两人在亭外空地战作一团。“穿云箭”弓弩厉害,但近战刀法也不弱,且身形滑溜,试图拖延时间。但浪里白武功更高,不过十数合,便一刺划伤其手臂,随即一脚将其踹翻,生擒活捉。

黄榴莲那边,带人掀开马槽下的石板,果然露出一个向下的黝黑洞口!他毫不犹豫,率先提斧跃入!下面是一个不算太大、但通风干燥的地下室,墙上挂着地图,桌上摆着通信工具和几笼信鸽,一个穿着利落短打、耳朵似乎特别大的精瘦老者(顺风耳)正惊慌地试图烧毁一些纸张,旁边还有两个手下。

“顺风耳!你的戏唱完了!”黄榴莲斧光一闪,劈翻了冲上来的一名手下,另一名被紧随其后的帮众制服。

顺风耳面如死灰,知道逃生无望,长叹一声,放弃了抵抗。

几乎同时,“回音谷”和荒山观察点的行动也顺利结束,“百晓生”在睡梦中被擒,荒山的观察哨被拔除。

第六章:信路的净化

黄榴莲将顺风耳、穿云箭、百晓生及其主要党羽一网打尽。在“十里亭”地下密室和“回音谷”山洞起获了大量尚未发出的拦截信件、伪造的印信工具、密码破译笔记、训练信鸽猎鹰的记录,以及一幅详细标注了马家浜及周边信使路线、鸽道、了望点的地图。

公审之后,顺风耳等首恶因“严重危害地方通讯、意图颠覆秩序”被处决。黄榴莲借此机会,大力整顿马家浜的通讯体系:

· 将“莲记”驿传站与“金流”汇兑信报系统合并管理,设立更严密的收发、校验、加密流程。

· 组建专业的“护驿队”和“信鸽稽查队”,打击非法拦截和私养信鸽用于不法行为。

· 公布新的通讯律令,严禁私人拦截、篡改、伪造官方或重要商业信件,违者重处。

尾声:信息的权柄

“顺风耳”团伙的覆灭,不仅打通了黄榴莲的信息命脉,更让他牢牢掌控了马家浜对内外的信息传递权。经此一役,他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在日益复杂的争斗中,信息与情报的重要性,有时甚至超过刀剑。

站在“听风楼”顶,俯瞰着脚下万家灯火,以及远处重新恢复畅通的驿路,黄榴莲手握那份从顺风耳处缴获的精密地图,心中涌起新的思绪。控制了一条河的水路、陆路之后,这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无处不在的“信路”,或许将成为他下一个需要牢牢掌控的领域。苏州河中游的广阔天地,不仅需要船只和斧头去征服,恐怕也需要更快、更准、更密的信息网络去渗透和掌控。他的霸业之路,正从武力征服,悄然向着更综合、更精细的全面掌控演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