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琬瑶在草稿上洋洋洒洒得将拍陛下马屁,主考官马屁的文字写好后,要写农与商如何取舍时她便就一时间犯了难。
从薛琬瑶的角度上而言,她倒是觉得丝绸更要紧些,做丝绸的女子不少,也是女子少见的体面生活了。
薛琬瑶知晓这题目既然出来,朝堂定是想要重农为先的,否则也不必出这等子题目。
薛琬瑶也知晓如果写应当重丝绸商轻种粮农,恐怕她是中不了秋闱了的。
但薛琬瑶还想要试一试,本来也只是化名而已。
薛琬瑶提笔洋洋洒洒的写着文章,农为重要,丝绸商也是重要的,丝绸乃是四海外邦来大盛朝都要采买之物。
西域不少异邦愿用好马换取丝绸,丝绸俨然已是大盛与四海番邦换取物资的好物。
例如番邦的骏马,香料。
丝绸还能为大盛换来不少的银钱……
倚重丝绸商也是应当的,不该为了保住农田而阻挠丝绸商。
至于原本的鱼米之乡不产粮食倒也是不行的,得划分良田区域,使得良田不可再减少,重丝绸税收轻农税,自然如此也不至于一窝蜂都去种桑树。
开荒田者,也可减田租田税……
开山种桑也无不可。
至于连年的钱塘江潮水患,也该以疏通修建堤坝海塘为主。
薛琬瑶写下了一大篇,不知不觉已是天黑。
薛琬瑶点了灯火继续书写着,她望向对面的薛康和,今日一整日,都好似没见得薛康和动笔。
薛琬瑶倒也不知兄长在何处,她已是饥肠辘辘,只能拿出来干饼咬着,她也不敢多吃。
毕竟薛琬瑶还是嫌弃此处用夜壶恭桶甚脏。
夜里薛琬瑶睡得很是不安稳,小石屋过于逼仄狭小,薛琬瑶要以顾卓的身躯入睡,只得蜷缩着身子,睡得极累,她便就又起来趴在了桌子上边。
就这么撑了一日,翌日醒来之后的薛琬瑶便继续将文章写完。
若是非要取舍,薛琬瑶只觉得丝绸不可舍,江南这些赖以丝绸为生的女子一旦失去了活计,会艰难度日,丝绸不可舍弃,但农田也要想法子保住。
一旦其他城池都是丰年,江南这些重丝绸之地,就得拿着银子去储备粮食,虽说陈粮不如新粮,但也聊胜于无,也可以控制住城内粮价。
遇到灾荒之年,朝廷也要插手安稳粮价,不可眼睁睁看着粮价高涨。
薛琬瑶在午时写完之后,她加以润色,便就提笔誊抄。
薛琬瑶字迹工整得誊抄完之后,便觉得一身的轻松,她再看向了对面的薛康和,他还是依旧毫无动笔。
一直到了又一日的夜里,薛琬瑶已经都写完了,也查了好些遍数,她夜里倒也是有些想念顾卓了。
毕竟她与顾卓认识以来,倒也没有分离这么久的次数。
薛琬瑶又有些担忧兄长是怎么写的,胡思乱想间,过于困乏,薛琬瑶也就熟睡了过去。
一直到翌日里午后,贡院之中考官一声令下可交卷了,薛琬瑶便就忙不迭地前去交卷,她交完卷子后,便就忙不迭往外而去。
出了贡院,薛琬瑶就见到了门口马车上等着她的少女。
薛琬瑶轻笑着上前,将少女抱入了怀中,她将脑袋放在了少女的肩上,蹭了蹭道:“我好想你。”
顾卓实乃难以接受自个儿的身躯如此撒娇的模样,只不过他这会儿也是思念占据了上风,“我也好想你。”
薛琬瑶与顾卓互换回来后,顾卓只觉得一阵腹痛难忍:“我这肚子怎得这般疼痛?”
薛琬瑶低声道:“我实在是难以忍受在恭桶边上吃饭,是以这几日都没有出恭……”
顾卓忙是找着最近的恭房。
薛琬瑶便继续在贡院门口等着兄长出来。
薛琬瑶等了约摸着半个时辰,看着众考生都出来后,她的兄长与李泽走在一起。
薛琬瑶便就忙上前对着薛嘉树道:“兄长,您这一次考得如何?”
薛嘉树道:“尚可。”
薛琬瑶问道:“您写了重丝绸商还是重农?”
薛嘉树道:“此题目除了重农还有别的写法吗?只不过江南丝绸商盘根错节,其中以谢家为首的丝绸商人就不少,要动江南丝绸,无疑也是动了江南经济之根本,重农之下,要打击这些丝绸商不易。”
李泽轻笑着道:“我与嘉树兄弟你所见略同。”
薛琬瑶心中直叫糟糕,她原本倒也是知晓既然出这题目,定是以重农为先的,她只愿哪怕自个儿得中不了秋闱,也莫要垫底才好。
薛康和从贡院里出来之后,见着李泽与薛嘉树在一道不由皱眉,不过见着父亲上司之子薛康和倒也是客客气气的。
“李兄。”
李泽望向了薛康和,只朝着他点点头而已,他对着薛嘉树道:“嘉树,你这一次定能得中秋闱。”
薛嘉树本就是胸有成竹,他轻笑道:“多谢泽兄弟吉言了,也望泽兄同中秋闱明年春闱蟾宫折桂。”
薛康和在一旁看着这二人互相吹捧,眉头紧皱着越深,他看向薛嘉树的眼眸之中充斥着浓浓地不屑,“一个被薛家赶出门的弃子罢了。”
薛嘉树并不理会薛康和,毕竟如今薛康和这话对他已无多少攻击。
薛康和见薛嘉树不说话,便就拂袖而走。
薛嘉树与李泽道别之后他望向了薛琬瑶道:“妹妹,你怎么了?怎一脸不愉的模样?”
薛琬瑶压低了声音道:“兄长,我写的与你们不同了,我写了应当要重丝绸,取舍也该取丝绸而舍农田,我这不会真让小王爷的秋闱垫底吧?”
薛琬瑶这会儿很是庆幸的便是用的是顾卓的化名赵瑶。
薛嘉树轻笑着道:“你的回答也未必就会垫底,不必忧虑,这三日你也辛苦了,回去好生休息一番……”
薛琬瑶朝着薛嘉树一笑道:“兄长,您也早些回去好好歇息,我送你?”
薛嘉树正要答应时,他的眼眸扫过了街角那辆宽敞的马车他轻笑道:“不必了,你嫂嫂来了。”
薛嘉树说罢,就朝着宁元公主的马车而去。
薛嘉树进了马车内,他上前想要去搂着宁元公主,宁元公主将手指放在鼻尖道:“你身上一股子味道,让人恶心,回去洗洗再可碰本公主。”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