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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幽冥镇:失忆者的家庭(上)

张道一跟着李老栓,保持着十来步的距离,不远不近。

李老栓走得很慢,拐进忘川街旁一条更窄、更破败的小巷。

巷子两边的房屋低矮歪斜,墙皮剥落严重,露出里面暗黄色的土坯。

路面坑洼不平,积着些浑浊的污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烂味。

巷子里没什么人,只有一条瘦骨嶙峋的黑狗趴在门边,懒洋洋地瞥了他们一眼,又把头埋进前爪里。

李老栓走到巷子深处一扇朽坏的木门前,掏出钥匙,手抖抖索索地开了半天才打开门,侧身进去,门也没关严实,留了一条缝。

张道一等了几息,确认没有其他动静,才轻步走到门前。

从门缝往里看,是个很小的院子,堆着些破瓦烂罐,中间一口石井。

正面是两间低矮的土房,窗户用纸糊着,但破损了好几处。

院子里很安静,没有鸡鸭,也没有人声。

李老栓进了左边那间屋子。

张道一犹豫了一下。直接敲门拜访?太突兀。

这个老人刚刚经历了一场徒劳的抗议,情绪低落,对外人恐怕警惕性很高。

他退后几步,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右边隔壁那户人家,门也开着一条缝,里面黑漆漆的,似乎没人。

左边隔了两户,有个老婆婆正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低着头择菜,动作迟缓。

他想了想,走到那老婆婆面前,停下脚步。

老婆婆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眼神浑浊的脸。她盯着张道一看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吐出两个字:“找谁?”

“婆婆,打听个人。”张道一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和老婆婆平齐,声音放得温和,“李老栓家,是住这儿吧?”

老婆婆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下头继续择菜,含含糊糊道:“是……是住这儿。你找他啥事?”

“我是外来的,听说李老哥家里,有点困难,想看看能不能帮衬帮衬。”张道一说得含糊,听起来像是好心的陌生人。

老婆婆择菜的手停了停,抬起头,仔细打量着张道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但更多的是某种麻木的疲惫。“帮衬?咋帮衬?他家里那口子……唉!”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造孽哟。好端端一个人,去换了趟口粮,回来就谁也不认得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老栓这两天急得头发都白了,药也吃了,香也烧了,没用。刚还去镇务所闹,能顶啥用?”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声音干涩,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又很无奈的事情。

“他们家老三,去年就走了。现在就剩老两口,老太婆又这样了……老栓自己记性也不行了,经常忘东西。这个家,怕是撑不了多久喽。”

张道一默默听着,问:“婆婆,李婶是去哪里换的口粮?阴阳当铺?”

“还能是哪儿?”老婆婆撇撇嘴,“镇上就那儿能正经换到吃的。别处……黑市倒有,但贵,也说不清来路。老栓家不宽裕,只能去钱掌柜那儿。”

“李婶去换了几次?最近一次是啥时候?”

“最近?”老婆婆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好像是……四天前?对,四天前。那天早上我还看见她挎着篮子出门,下午回来就不对劲了。老栓说,她就换了够吃三天的粗饼和一点盐巴,花了……花了大概五六个铜子儿吧?”

她说的铜子显然是指忆钱。

五六个忆钱,换三天口粮和一些盐。这是正常价格吗?张道一回想阴阳当铺的价目,“三日口粮(清水、粗饼)”

标价是3忆钱。如果加上盐,五六个忆钱差不多。价格本身似乎没问题。

“李婶以前去换东西,回来有这样过吗?”

“以前?”老婆婆摇头,“以前哪有!顶多就是刚回来那阵有点愣神,过一会儿就好了。这次不一样,整个人都空了,眼睛直勾勾的,问啥都摇头,连老栓都不认得。老栓急啊,请了安魂堂的先生来看,先生说魂识受损太厉害,没得治了,让准备后事。”

魂识受损张道一想起王主事说的自身魂识不稳。看来,问题确实出在忆漏上,只是程度不同。

“安魂堂的先生,没说是啥原因导致的?”

“说是说了一些,我也听不懂。”

老婆婆又叹了口气,“好像是什么抽吸过度、根基动摇……反正是钱掌柜那东西的毛病。可镇务所不管,我们能咋办?”

她说完,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又低下头开始择菜,不再看张道一,嘴里念叨着:“造孽哟,造孽哟……”

张道一知道问不出更多了,站起身,道了声谢,转身走向李老栓家那扇虚掩的门。

他在门前站定,抬手,敲了敲门板。

“谁啊?”里面传来李老栓沙哑、警惕的声音。

“李老哥,是我,刚在街上见过的。”张道一声音平稳,“有点事,想跟您聊聊。”

里面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门被拉开一条更宽的缝,李老栓那张憔悴、布满愁苦的脸露了出来。

他上下打量着张道一,眼神里有戒备,也有疑惑:“你……找我啥事?我好像不认识你。”

“我刚到镇上不久,听说了您家的事。”

张道一没有直接提镇务所门口的骚乱,“或许,我能帮上点忙。”

“帮忙?”李老栓眼神黯淡下去,苦笑着摇摇头,“你能帮啥忙?镇务所都不管,钱掌柜那边更是……唉,算了,小伙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家这事,没辙了。”

他说着就要关门。

“等等。”张道一伸手抵住门板,力道不大,但很稳。“李老哥,我不白帮。我帮你看看李婶的情况,或许能找到点办法。作为交换,我想向您打听一些事。关于镇上,关于钱掌柜的当铺,关于怎么在这种地方,用别的方法弄到忆钱。”

李老栓关门的手停住了。他重新审视着张道一,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很久。

眼前这个年轻人,眼神很平静,没有那种常见的同情或怜悯,反而有一种笃定?好像他真的觉得自己有办法。

而且,他提到了用别的方法弄到忆钱。这对现在的李老栓来说,太有诱惑力了。

家里的积蓄快花光了,老伴这个样子,以后还得买药、买安魂香、买口粮……处处都要钱。他自己记性也越来越差,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你……真有办法?”李老栓的声音有些发颤。

“看了才知道。”张道一不置可否,“但至少,多个人想办法,总比没有强。”

李老栓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拉开了门。“……进来吧。”

院子很小,确实很破败。

张道一跟着李老栓走进左边那间屋子。

屋子里光线昏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天光。

空气里有股浓重的草药味,混合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陈年灰尘和某种甜腻腐败物混合的气息。

靠墙的土炕上,躺着一个人。盖着打满补丁的薄被,一动不动。

李老栓走到炕边,低声唤道:“老婆子,有人来看你了。”

炕上的人毫无反应。

张道一走近几步。看清了炕上妇人的脸——蜡黄,消瘦,眼窝深陷,眼睛睁着,但瞳孔涣散,没有焦点,直直地望着低矮的屋顶。

她的嘴巴微微张着,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一点,浸湿了枕头一角。呼吸很浅,几乎看不到胸口的起伏。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记忆缺失了。

这更像是灵魂被掏空了大半,只剩下一个空壳。

张道一眉头微皱。他调动起【冥河摆渡人】的感知,小心翼翼地探向炕上的妇人。

感知刚接触到妇人身体,他就感到一阵强烈的空洞和寒冷。

这具躯壳里,属于人的生气和意识已经极其微弱,像风中残烛。

更让他注意的是,在妇人残存的意识深处,盘踞着一缕极其细微、但异常顽固的阴冷气息,不属于活人,也不像是自然生成的死气,更像是某种外来的、带有汲取和标记性质的力量残留。

这气息,让他隐约联想到钱不语柜台上的那个忆漏。

冰冷,精密,带着一股攫取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