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这套系统，有三个比较大的问题。”
陈海此话一出，整个地下研究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那些原本交头接耳，等着看笑话的年轻研究员。
此刻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孙建更是愣在当场，那副不屑的冷笑还挂在脸上，显得格外滑稽。
这小子疯了吧？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张口就是三个大问题？
这可是“红旗29”！是他们701研究院十几年的心血结晶！
是整个国家最顶尖的防空系统！
在场的哪一个不是国内相关领域的顶级专家？
他们都没发现的问题，你一个毛头小子，上手摸了三分钟就看出来了？
你以为你是谁？神仙下凡吗？
“胡说八道！”
孙建当场就炸了毛。
“你懂什么！你知道这套系统凝聚了多少人的心血吗？
你知道它的每一个参数都是经过几万次推演计算得出来的吗？
你张口就来三个问题？你这是在侮辱我们所有科研人员的努力！”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研究室里回荡。
林涛的脸也白了，他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陈海这小子说话直，但没想到这么直！
急忙想上前打圆场，却被钱振院士一个手势制止了。
这位老人，并没有像孙建那样暴怒。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陈海，眼睛里看不出喜怒。
“你说说看。”
钱院士的声音很沉稳。
“哪三个问题？”
“第一，雷达索敌算法冗余太多，逻辑链条过长。
尤其是在面对多目标饱和攻击时。
后端数据处理会产生零点三秒到零点五秒的延迟。
战场上，零点一秒都可能决定数千人的生死。”
陈海话音刚落，孙建立刻反驳：“不可能！
我们的算法经过超级计算机模拟。
处理延迟峰值不会超过零点一秒！你这是凭空臆测！”
陈海瞥了他一眼，都懒得搭理他。
他继续对着钱院士说道：“第二，拦截弹的末端变轨发动机，推力矢量控制的响应速度太慢。
虽然你们用了最新的复合制导，但在最后拦截窗口。
如果目标弹头进行了高G机动规避。
现有的发动机响应速度，至少有百分之十五的概率会脱靶。”
“一派胡言！”另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专家也忍不住了。
“我们的变轨发动机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
响应速度已经达到了物理极限！”
“第三，”陈海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反驳，说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系统能源管理模块有缺陷。
高强度连续作战下，雷达、发射单元、指挥系统同时达到峰值功耗时。
有千分之三的概率会触发保护机制，导致瞬时宕机。
虽然只有一两秒，但也足够致命。”
这下，整个研究室彻底炸了锅。
“简直是笑话！我们的能源管理系统是双备份冗余设计，怎么可能宕机！”
“这小子就是在哗众取宠！他说的这些问题，根本就不存在！”
一群专家群情激奋，几乎要把陈海给淹没了。
只有钱振院士，他的身体在听到第三个问题时，不易察觉地僵硬了一下。
他的额头，渗出了一丝细密的汗珠。
因为陈海说的前两个问题，他们确实通过极限模拟测试，发现过极其微小的瑕疵。
但因为概率太低，而且在现有技术框架下几乎无解，所以被当做可接受误差给忽略了。
但第三个问题……瞬时宕机……
这件事，只有他和另外两名核心总师在一次绝密的极限压力测试中偶然复现过一次！
概率，确实是千分之三左右！
这件事被列为最高机密，除了他们三个，绝不可能有第四个人知道！
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钱振院士死死地盯着陈海，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安静！”
钱老猛地一跺脚，发出一声怒喝。
整个研究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
钱院士深吸一口气，他没有去看其他人，只看着陈海。
“你说的这些……有解决办法吗？”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竟然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孙建等人全都傻眼了。
钱老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难道这小子说的都是真的？
陈海看着钱院士，终于露出了笑容。
“办法当然有。不过，我动手的时候，不希望有任何人在旁边看着。”
孙建再次跳了出来：“凭什么！这都是国家财产！
万一你给弄坏了怎么办？我们必须在旁边监督！”
“监督？”陈海嗤笑一声，“你能看得懂吗？”
“你！”孙建气得浑身发抖。
“我还有个要求，”陈海继续说道。
“改造期间，这个实验室里所有的监控设备，必须全部关闭。
我不希望我的任何操作，被记录下来。”
这简直是无理的要求！
“不行！绝对不行！”孙建第一个反对。
“钱老，他这分明是做贼心虚！”
钱振院士却沉默了。
最后，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钱老！”孙建急了。
“闭嘴！”钱院士猛地回头，瞪了他一眼。
那一眼里的威严，让孙建瞬间把后面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林少将，”钱院士转向林涛，“你带这位……陈海顾问，和他的家属去休息。
孙建，你留下，马上按照陈顾问的要求，准备材料！”
接着，陈海报出了一长串听起来就匪夷所思的材料清单。
什么“低温超导陶瓷粉末”、“高纯度铼-17同位素”、“量子纠缠态发生器样品”……
孙建听得一愣一愣的，很多东西他连听都没听过。
但他不敢再反驳，只能苦着脸，一个个记下来，赶紧去协调准备。
接下来的三天，陈海和飘飘，就真的住进了这间地下实验室。
实验室的大门被彻底封锁，所有监控关闭。
只有门口留了一个送餐的小窗口。
第一天，午餐时间。
当送饭的警卫员打开小窗口。
看到里面递出来的菜单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只见上面写着：佛跳墙一份，澳洲龙虾刺身一份。
顶级和牛西冷牛排五分熟一份，外加一桶哈根达斯。
警卫员懵了。
他拿着菜单找到在外焦急等待的钱院士和林涛。
钱院士看着菜单，哭笑不得：“这小子……他是来度假的吗？”
林涛也是嘴角抽搐，心说这混蛋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给他做！”钱院士大手一挥，“他要什么就给什么！
只要他能把事情办成，顿顿吃满汉全席都行！”
于是，701研究院最高级的特供厨房。
破天荒地开始给一个“顾问”做起了奢侈的菜肴。
实验室里。
陈海白天叮叮当当地摆弄着那些精密仪器。
他把雷达的核心阵列拆得七零八落。
又把拦截弹的发动机给整个卸了下来。
到了晚上，他就准时收工。
拉着飘飘，在实验室里那张临时加的行军床上，用平板电脑联机打游戏。
“哎呀！飘飘你别冲动啊！对面五个人！快回来！”
“海哥哥，我把他们都打倒了。”
“我靠！牛逼！”
门外守着的警卫员，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游戏音效和欢声笑语，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他妈到底是在改造国之重器，还是在网吧玩呢？
三天的时间，在众人的煎熬中缓缓过去。
第四天上午。
孙建终于忍不住了，他带着几个年轻研究员，堵在了实验室门口。
“林少将，钱老！已经三天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谁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万一他把设备都给毁了，这个责任谁来负？”
“再等等。”林涛拦着他。
“不能再等了！”孙建情绪激动。
“我申请立刻打开监控！我们必须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正要强行去打开监控总闸。
“吱呀——”
实验室那扇沉重的铅门，缓缓地从里面被推开了。
陈海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他身后，飘飘抱着个大号的毛绒兔子，小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陈海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陈海！”孙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里面的设备怎么样了？你到底做了什么！”
钱院士和林涛也立刻围了上来。
“哦，弄完了。”
陈海指了指身后。
“你们自己进去看不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
孙建就冲了进去。
钱院士、林涛，还有其他所有专家，也都蜂拥而入。
当他们冲进实验室，看清眼前景象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仿佛被施了定身法，集体石化在了原地。
整个研究室，鸦雀无声。
他们的眼睛里，倒映着一个让他们毕生难忘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