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悠的“戏精考核”过去两天后，爱情公寓里关于乔卫东的传说又多了一条——演技堪比影帝。
这个消息传到关谷神奇的耳朵里时，他正在厨房里研究新漫画的分镜。作为公寓里公认的料理达人（自封的），关谷对乔卫东的“多才多艺”产生了复杂的情绪。
不是嫉妒，是……不服气。
悠悠是他女朋友，这两天整天“乔老师长乔老师短”，让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更不用说吕子乔现在也整天往3603跑，美嘉虽然不再花痴但也对乔卫东崇拜有加，连胡一菲都承认乔卫东“有两把刷子”。
关谷放下画笔，走到厨房，看着自己那些宝贝厨具。他想起父亲说过的话：“真正的男人，要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证明自己。”
他擅长什么？漫画和料理。
漫画方面，乔卫东已经给出了不错的建议。那料理呢？
关谷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周三下午，关谷敲响了3603的门。开门时，乔卫东正在泡茶。
“关谷？有事吗？”乔卫东侧身让他进来。
关谷走进来，深吸一口气，像要宣布什么重大决定：“乔先生，我想和您比试料理。”
乔卫东挑眉：“料理？”
“是的！”关谷认真地说，“我听悠悠说您很厉害，什么都会。我是厨师世家出身，对料理有自信。所以，我想和您比一场。”
他说得很郑重，像是在下战书。
乔卫东笑了：“怎么比？”
“各自做一道菜，让公寓的大家品尝投票。”关谷说，“时间定在明晚，食材自备。可以吗？”
“可以。”乔卫东点头，“不过既然是比试，要不要加点彩头？”
“彩头？”
“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乔卫东说，“当然，不能过分。”
关谷想了想：“好！”
两人击掌为誓。
消息很快传遍了公寓。吕子乔第一个跳起来：“关谷要挑战乔先生？这是自取其辱啊！”
“子乔你别这么说！”美嘉捶他，“关谷的料理很厉害的！上次的寿司你不是吃了三盘吗？”
“那是饿了！”吕子乔说，“不过说真的，这次有好戏看了。我开盘！赌乔先生赢的一赔一点一，赌关谷赢的一赔五！”
“你又赌博！”胡一菲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不过……我押乔老师赢。”
曾小贤推了推眼镜：“我觉得关谷有机会。他毕竟是专业的。”
悠悠最纠结：“一边是我男朋友，一边是我老师……我弃权行不行？”
“不行！”众人异口同声。
于是，一场公寓内部的料理对决，就这样定下了。
……
第二天下午四点，3601的厨房变成了比赛场地。为了公平起见，两人各用一半的灶台和操作台。评委有五位：胡一菲、曾小贤、吕子乔、陈美嘉、唐悠悠。张伟听说有免费晚餐，也专程从律所赶回来了。
关谷提前三小时就开始准备。他穿上了从日本带来的厨师服，戴上了头巾，表情严肃得像要参加国际大赛。他的食材很传统：顶级的和牛、新鲜的寿司米、山葵、海苔，还有各种日本调料。
“今天我要做的是‘和牛三吃’。”关谷向大家介绍，“第一吃，寿司；第二吃，炭烤；第三吃，茶泡饭。”
很经典，也很考验功力。
而乔卫东这边……画风完全不同。
他的食材看起来有点奇怪：几个鸡蛋，一瓶牛奶，一些水果，还有几个密封的小瓶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更奇怪的是，他还带了一个小型的低温慢煮机，和一个像是实验室器材的喷枪。
“乔先生，您这是……”悠悠好奇地问。
“分子料理。”乔卫东简单解释，“用科学的方法做菜。”
众人面面相觑——听都没听过。
五点整，比赛开始。
关谷先动手。他洗米、煮饭、切鱼、处理牛肉，每个动作都标准得像教科书。刀工尤其精湛，和牛被他切得薄如蝉翼，纹理清晰。
乔卫东则不紧不慢。他把鸡蛋打入碗中，加入牛奶和一些奇怪的粉末，用搅拌器打成细腻的泡沫。然后倒入密封袋，放进低温慢煮机，设定62度。
“这是在干什么？”美嘉小声问。
“低温慢煮蛋。”乔卫东说，“让蛋液在恒温下慢慢凝固，口感会更嫩滑。”
接着，他开始处理水果。草莓去蒂，用喷枪轻轻炙烤表面，然后浸泡在某种透明的液体里。桃子去皮，切成完美的球形，放在一边备用。
最神奇的是他做的“面条”。众人眼睁睁看着他用某种设备把果汁做成细如发丝的透明面条，盘在碗里像艺术品。
关谷一边做自己的菜，一边用余光观察乔卫东。越看心里越没底——这些技法，他见都没见过！
一个小时后，两人都完成了。
关谷的“和牛三吃”摆盘精致：寿司整齐排列，炭烤和牛色泽诱人，茶泡饭热气腾腾。传统的日式美学，无可挑剔。
乔卫东的料理……该怎么形容呢？
一个白色的盘子中央，是用果冻般的蛋液做成的小山，上面插着几根透明的“面条”。旁边点缀着炙烤过的草莓和桃子球，还有用果汁做成的泡沫。色彩搭配得像现代画，造型前卫得不像食物。
“这……能吃吗？”张伟小声嘀咕。
“请评委品尝。”关谷自信地说。
五位评委先尝关谷的料理。
“嗯！这个寿司绝了！”吕子乔竖起大拇指，“米饭的温度刚好，和牛入口即化！”
“炭烤的也好吃！”美嘉眼睛发亮，“外焦里嫩，酱汁调味刚刚好！”
“茶泡饭很清爽。”胡一菲点头，“能尝出食材的本味。”
曾小贤和悠悠也都给了好评。关谷脸上露出笑容。
轮到乔卫东的料理了。
评委们看着那盘“艺术品”，有点不敢下手。乔卫东微笑：“请用勺子，从蛋液那里开始。”
胡一菲第一个尝。勺子挖下去，蛋液像布丁一样颤动。送入口中，她的眼睛瞪大了。
“这……这是蛋？”她不敢相信，“怎么这么嫩？这么滑？还有种……奶酪的香味？”
其他人也纷纷尝试。
“这个面条是草莓味的！”美嘉惊呼，“可是它明明是透明的啊！”
“桃子球外面好像有一层糖壳，咬下去会爆汁！”曾小贤分析。
“泡沫是薄荷味的，好清爽！”悠悠说。
最神奇的是那个蛋液。看起来普通，但入口后的层次感让人惊艳——先是奶香，然后是蛋香，最后有一丝淡淡的咸味，完美平衡。
张伟本来想挑刺，但吃了两口后，默默地又挖了一勺。
品尝完毕，投票环节。
“我觉得关谷的更好吃。”吕子乔先说，“实在，管饱。乔先生的……像艺术品，舍不得吃。”
“我投乔先生。”胡一菲说，“不是关谷做得不好，是乔先生的料理让我体验到了新的东西。”
“关谷的寿司确实很棒。”曾小贤犹豫，“但乔先生的分子料理……太震撼了。我投乔先生。”
“关关对不起……”悠悠小声说，“乔老师的料理……有魔法。我投乔老师。”
美嘉最纠结：“我都喜欢怎么办……但乔先生的草莓面条太好吃了！我投乔先生！”
四比一。
关谷输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料理，又看看乔卫东那盘“艺术品”，沉默了很久。
众人有点紧张，怕他受打击。
但关谷忽然抬起头，走到乔卫东面前，深深鞠躬：“乔先生，我输了。心服口服。”
乔卫东扶起他：“你的料理很棒。我们只是风格不同。”
“不，”关谷认真地说，“您的料理，打开了新的世界。那些技法……我能学吗？”
“当然可以。”乔卫东笑，“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先履行赌约吧。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关谷挺直腰板：“您说！我一定做到！”
“我的要求是，”乔卫东看着他，“以后每周，你教我做一道日本料理，我教你一种新技法。互相学习，怎么样？”
关谷愣住了。他以为会是更苛刻的要求，比如让他打扫一个月楼道，或者请客吃饭……
“您……您不觉得我输得很惨吗？”他问。
“为什么要觉得？”乔卫东反问，“料理的本质是分享和交流，不是输赢。你的传统技法有值得我学习的地方，我的新技法你也可以借鉴。互相学习，不是更好吗？”
关谷的眼睛湿润了。他来中国这么多年，遇到过很多人，有的嘲笑他的口音，有的质疑他的能力，但很少有人这样尊重他、认可他。
“乔先生……”他声音哽咽，“谢谢您。”
“别哭啊关关！”悠悠赶紧递纸巾。
“我是感动的！”关谷擦眼泪，“乔先生，您说得对。料理的本质是分享……我父亲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我一直没真正理解。”
众人松了口气。吕子乔趁机宣布：“既然比赛结束了，那这些菜……我们能吃了吧？”
“吃吧吃吧。”关谷破涕为笑。
大家一拥而上，把两人的料理分食一空。关谷的实在，乔卫东的精巧，竟然意外地互补。
吃完后，乔卫东和关谷坐在厨房里，泡了壶茶，开始深入交流。
“乔先生，您刚才说分子料理，”关谷好奇地问，“那是科学吗？”
“是科学在料理中的应用。”乔卫东解释，“比如低温慢煮，是通过精确控制温度，让食材在最适宜的条件下熟成。又比如球化技术，可以把液体做成鱼子酱一样的颗粒。”
他拿出手机，给关谷看了一些图片和视频。关谷看得如痴如醉。
“这些都是您自学的？”
“以前工作需要，经常到处跑，见识过不少。”乔卫东说，“但其实，技法只是工具。料理的终极，是爱和想象力。”
“爱和想象力？”关谷重复。
“对。”乔卫东指着空盘子，“你做的和牛三吃，我能尝出你对食材的尊重，对传统的敬畏。这是爱。而我做的分子料理，是在想象‘如果蛋不是蛋，面条不是面条，会是什么样子’。这是想象力。”
他顿了顿：“最好的料理，应该是既有爱，又有想象力。尊重传统，但不被传统束缚。敢于创新，但不为了创新而创新。”
关谷陷入了沉思。这些话，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
他想起自己画漫画时的困境——编辑总说他的故事“太传统”、“不够创新”。他一直在传统和创新之间挣扎，找不到平衡点。
但乔卫东的话，给了他启示。
“乔先生，”他郑重地说，“我明白了。料理和漫画……其实是一样的。都要有对传统的爱，也要有突破传统的想象力。”
“没错。”乔卫东微笑，“你很聪明。”
两人又聊了很久，从料理聊到漫画，从日本聊到中国。关谷发现，乔卫东不仅懂料理，对艺术、文化、甚至漫画都有独到的见解。
“乔先生，您看过我的漫画吗？”关谷忍不住问。
“看过一点。”乔卫东说，“《爱情三脚猫》对吧？画工很棒，故事很温暖。不过……”
“不过什么？”关谷紧张地问。
“不过你可以更大胆一点。”乔卫东说，“比如，加入一些科幻元素？或者把背景放到未来？传统的情感故事加上新颖的设定，可能会更有趣。”
关谷眼睛亮了。这个建议，和编辑说的“不够创新”其实是一个意思，但乔卫东给出了具体的解决方案！
“谢谢您！乔先生！”他站起来又要鞠躬。
乔卫东拦住他：“别这么客气。以后叫我乔大哥就行。”
“乔大哥！”关谷从善如流。
这时，其他人凑过来了。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悠悠问。
“在聊漫画和料理的共同点。”关谷兴奋地说，“乔大哥给了我很多启发！我决定了，下一部漫画，我要画一个既是厨师又是科学家的主角！”
“听起来很有趣！”悠悠说，“需要女主角吗？我可以提供灵感！”
大家笑了。
那晚，3601的灯亮到很晚。关谷和乔卫东的料理对决，以出人意料的方式收场——没有输赢，只有收获。
关谷收获了一个亦师亦友的“乔大哥”，乔卫东收获了一个认真执着的迷弟。
而爱情公寓的其他人，收获了一顿难忘的晚餐，和一场关于“爱和想象力”的讨论。
夜深了，众人散去。乔卫东回到自己房间，刚关上门，手机就响了。
是顾佳发来的信息：“茶庄的设计图出来了，发你邮箱了。有空看看。”
乔卫东回复：“好。另外，上海有个年轻的漫画家，画工很好，需要商业合作可以找我。”
顾佳：“哟，又收小弟了？”
乔卫东：“互相学习而已。”
顾佳：“你呀，到哪儿都能聚拢一群人。下周来上海吗？南孙的设计展要开了。”
乔卫东：“来。带个朋友一起，是个演员，叫唐悠悠，让她开开眼界。”
顾佳：“行，我安排。”
放下手机，乔卫东走到窗前。对面3602的灯还亮着，能看见关谷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身影——大概是在画新漫画的构思。
他笑了。
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意外的相遇和互相的启发。
他来爱情公寓，本来只是想体验普通人的生活。却没想到，这些“普通人”给了他这么多惊喜。
美嘉的单纯，子乔的机灵，一菲的仗义，小贤的温和，悠悠的执着，关谷的认真……
每个人都是一本值得细细品味的书。
而他，有幸成为这些故事的读者，偶尔也成为作者。
窗外的上海夜景依旧璀璨，但乔卫东觉得，这间简陋公寓里的灯光，比外面任何霓虹都温暖。
他泡了杯茶，翻开一本书。
夜还长。
而属于爱情公寓的故事，还在继续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