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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重生一九七八:从村姑到时代巨擘 > 第92章 糖衣之下的剧毒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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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糖衣之下的剧毒陷阱

杨少言此行的任务,是带夏缘走。前不久对她的谋杀,还未查到真正的幕后主谋,危险依然存在。但此刻,他知道自己失败了。他不可能用强。老夫人要的是一个自愿回归的、有能力的继承人,不是一个被强行绑架的怨偶。

“我明白了。”杨少言放下茶杯,“我会将你的想法,如实转告老夫人。夏小姐,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这句称赞,发自肺腑。他从手袋里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递给夏缘,说道:“这是老夫人送给你的护身符。”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

夏缘起身相送,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开口:“杨律师,请帮我转告外祖母。家族的荣耀,我从未忘记。但枝叶的繁茂,离不开深扎于土壤的根。请她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根扎得更深一些。”

杨少言脚步一顿。他回头,深深看了夏缘一眼。他彻底明白了。她不是在拒绝,她是在谈判。她在向林家宣告:我,夏缘,是你们的血脉,但我更是我自己的主人。我的价值,将由我自己来创造。你们要做的,不是催促,而是等待。等待她长成一棵真正的参天大树。

送走杨少言,夏缘回到院中,打开外婆送的小盒子,里面是一块玉珏。《庄子》里有记载:“儒者授佩玦者,事至而断。”这句话的含义是,如果君子能够在某些需要做决定的事情面前,果断的做出决定,当机立断,才拥有资格佩戴玉玦。夏缘一下子就明白了外婆的意图。

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夏缘准备利用暑假奔赴香江拍摄电影《红玫瑰与白月光》的时候,辅导员通知她去一趟学院办公室。

夏缘敲开学院办公室的门,里面所有老师看着她的目光,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同情。

.教务处长卢从安递给夏缘一份实践课任务书,宣布道:“经学院研究决定,夏缘同学的毕业实践课题为‘沿海开放地区私营经济现状调查’。实践地点:钱江省东偶市,岭南省鹏莞市。要求:深入一线,形成不少于两篇、总字数不低于一万字的深度调查报告,并在省级以上刊物公开发表。”

副院长周文海坐在办公桌后面,脸上挂着一副“委以重任”的、语重心长的表情,说道:“夏缘同学,学院非常看好你的才华。这个课题,是目前国内理论界和经济界争论的焦点,也是新闻工作的难点。我们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写出有分量、有深度的文章,为国家的改革开放事业,提供来自一线的真实声音。”

这是一个阳谋。一个包装在“重视”与“培养”糖衣之下的、剧毒的陷阱。

八十年代初期,“姓‘社’还是姓‘资’”的论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东偶和鹏莞,这两个私营经济的码头堡,正是风暴的中心。让她去调查,去写文章,就等于把她推到了悬崖边上。文章写得保守了,是思想僵化,跟不上时代;写得激进了,就是宣扬资本主义自由化,是政治立场有问题。无论怎么写,都可能犯下致命的错误,轻易毁掉一个年轻人的政治前途。

夏缘拿着那张薄薄的任务书,却感觉到了它背后淬毒的重量。她知道,这是刘奕英的刀,借着周文海的手,向她捅了过来。但她并不害怕。她的灵魂里,装着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华夏。她比这个时代任何人都清楚,眼前的这点争议,不过是历史长河里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国家未来的经济发展走向,早已注定。他们想用未来绊倒她,却不知道,她本人,就来自那个未来。

“谢谢院领导的信任。”夏缘抬起头,迎着周文海虚伪的目光,平静地回答,“我一定不辜负学院的期望。”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这让原本想欣赏她惊惶表情的周文海,心里莫名地感到一阵烦躁。

几天后,两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走进了京城火车站。这便是夏缘和她的女保镖。夏缘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浅蓝色纯棉衬衫和长裤,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看起来就像一个寻常的女大学生。只有那双过于沉静清亮的眼眸,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审视与洞察。跟在她身侧的,是她的助理兼保镖,刘可茹。

自从上次遭遇伪装成酒驾的谋杀之后,夏缘更注重了自身的安全保护。刘可茹是陶斯民通过三叔的关系,从退伍的女侦察兵里为夏缘千挑万选出来的。她比夏缘大几岁,个子高挑,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短发利落,眼神警惕,沉默寡言,却给人一种磐石般可靠的感觉。

绿皮火车晃荡了两天一夜,才把夏缘和刘可茹带到钱江省的省会。两人没有停留,直接换乘了开往东偶的长途汽车。汽车一拐进婺州以南的丘陵地区,窗外的景象就陡然一变。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种躁动而鲜活的气息。公路两旁,不时出现一块块用木板、三合板甚至硬纸壳制作的粗糙路牌,上面用红漆、黑墨歪歪扭扭地写着“货运东偶”“直达义坞”“魔都配货”,字迹潦草,却带着一股挣脱束缚、奔向财富的、野生的力量。这在北方是绝对见不到的新鲜事。

汽车在尘土飞扬中驶入码头镇。这个坐落在偶江北侧山峦之中的小镇,与其说是个镇,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混乱而充满生机的工地。狭窄的街道上,挤满了拖着货物的板车、叮当作响的自行车和行色匆匆的人流,空气中混杂着各种方言的叫卖声、机器的轰鸣声和廉价饭菜的油烟味。

码头镇近二万五千人,人均耕地却不足三分。夏缘在镇政府的招待所住下,从一位老干部口中得知,严酷的生存环境逼得码头人自古以来就只能另寻出路。“码头生意郎,挑担奔四方”,靠着农商结合,才勉强维持生计。

七十年代中期,这里开始出现表带、发夹、塑料花等小商品市场。而真正的引爆点,来自一个偶然。

“……一九七九年,我们这儿有个弹棉花的,姓王,去赣省走亲戚,看到供销社在处理一批积压的钮扣,几分钱一斤,跟垃圾一样。他脑子活,花了几十块钱全买了下来,用两个麻袋背回码头,就在自家门口摆了个摊……”老干部喝了口浓茶,咂咂嘴,眼中闪着光,“谁都没想到,这一摆,就摆出了名堂!”

一年之后,从外地贩来钮扣再转手卖出去的摊子,发展到了一百多家。到今年年初,县政府干脆顺水推舟,批准码头镇成立了全国第一个钮扣专业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