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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绛帐谋 > 第208章 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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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海棠端着温水进来伺候时,见永王竟从青罗房中走出,不由怔了怔。

“王爷。”她忙屈膝行礼。

纪怀廉神色如常地“嗯”了一声,径自离开。海棠抬眼看向内室,见青罗已起身,正在镜前梳妆,面色平静,并无异样。

但她心中却掀起了波澜。

昨夜王爷竟宿在竹心斋?

她自来了之后看到的是永王与这小娘子之间明显疏远,怎么突然又……

海棠压下心中疑虑,上前温声道:“小娘子昨夜睡得可好?”

“尚可。”青罗淡淡道,“有劳姑姑挂心。”

她梳洗完毕,用了早膳,便照例开始跟着海棠学礼。一切如常,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

纪怀廉那番话,虽不能完全消弭两人之间的隔阂,却至少不会再那么。

书房内,纪怀廉召来了心腹幕僚。

“太子欲将安阳侯之女许给本王,”他开门见山,“诸位可有对策?”

几位幕僚面面相觑,神色凝重。

“殿下,”一位陈维先率先开口,“安阳侯府与姚家关系密切,若娶了安阳侯女,等于将姚家的手直接伸进永王府。此婚事……万不能成。”

“本王知道。”纪怀廉淡淡道,“该如何拒绝?”

“殿下可借‘闭门思过’之由暂缓,”另一幕僚卢植道,“但此非长久之计。太子若执意,皇上点头,殿下恐难推脱。”

纪怀廉看向众人,“安阳侯府有无把柄?”

几名幕僚陷入沉思。

片刻后,年纪稍长的萧春林缓缓开口:“殿下,老朽倒是想起一事。安阳侯府这些年虽未没落,但安阳侯本人似有些不良嗜好。”

纪怀廉挑眉:“说下去。”

“老朽听闻,安阳侯好赌。”萧春林低声道,“前些年输了不少,还曾将侯府祖产抵押。虽然后来赎了回来,但此事若传出去……”

“可有证据?”纪怀廉问。

“有。”萧春林点头,“老朽有一旧识,曾在赌坊做账房,亲眼见过安阳侯签下的借据。若殿下需要,可设法取得。”

纪怀廉眼中闪过精光。

好赌,押祖产——这对勋贵而言是极大的污点。若此事传开,安阳侯府名声扫地,其女自然不配为皇子妃。

“去办。”他沉声道,“但要隐秘。”

“是。”

“还有,”纪怀廉又道,“安阳侯之女本人,也要查。若她有什么不妥之处,一并报来。”

几名幕僚领命退下。

纪怀廉独自坐在书房中,脑中飞快运转。

除了从安阳侯府入手,他还需要做些准备,他忽然想起一个人。

晋王。

纪怀廉提笔,开始写一封密信——不是写给晋王,而是写给他在兵部的一位旧识。信中以请教北境军务为名,实则暗含试探,询问晋王在军中的声望与影响。

午后,竹心斋。

青罗正听薛灵说话——姚府今日果然派人往晋王别院送了年礼,车队庞大,引人注目。

“姐姐,”薛灵低声道,“风信子那边传来消息,说晋王别院这几日往来频繁,不仅有姚府的人,还有几位军中将领。”

“军中将领?”青罗蹙眉。

“是。都是北境调回来的,与晋王有旧。”薛灵道,“似乎在商议什么要事。”

青罗陷入沉思。

晋王、姚炳成、军中将领……这三者理应不该站成一线,姚炳成是皇后之弟,太子亲舅父。

“继续盯着。”她道,“但小心些,莫要暴露。”

“明白。”薛灵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事……美人姐姐说,苏三爷的茶楼初六开张,问姐姐可要去?”

青罗想了想,点头:“去。王爷也会去,届时你安排一下,让我与美人姐姐单独说几句话。”

“好。”

薛灵退下后,青罗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几行字,然后将纸条折好,放入袖中。

今夜,她要去见一个人。

戌时,靖远侯府。

谢庆遥看着手中的纸条,眉头微蹙。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

“安阳侯好赌,曾押祖产,散消息!”

字迹清秀,是青罗的手笔。

“侯爷,”夏含章走进书房,“青罗姐姐传消息来了?”

“嗯。”谢庆遥将纸条递给她。

夏含章看完,眼中闪过讶异:“姐姐这是……”

“她在帮永王破局。”谢庆遥淡淡道,“或许……也是为了她自己。”

夏含章沉默片刻,才道:“那我们要帮忙吗?”

“帮。”谢庆遥点头,“此事若成,对永王有利,对我们也有利。安阳侯府若倒,太子少了一个棋子,姚家也会受牵连。”

他顿了顿,又道:“你去安排,让风信子的人去查安阳侯的赌债。”

“是。”夏含章应声,又犹豫道,“侯爷,姐姐她……在永王府,真的没事吗?”

谢庆遥看着她眼中的担忧,轻声道:“她若觉得有必要待在那里,那便由她去吧!”

夏含章不再多言,转身去安排。

谢庆遥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永王府的方向。

青罗……

你究竟为何,一定要查旧案?你非阿四,亦不姓夏,为何?

两日后,正月初五。

一则消息悄然在京城传开——安阳侯好赌成性,曾将侯府祖产抵押赌坊,虽然后来赎回,但此事已成笑谈。

消息传得很快,不过半日,已传入宫中。

甘露殿内,姚皇后摔碎了手中的茶盏。

“废物!”她怒道,“安阳侯那个蠢货,竟在这种时候出事!”

徐嬷嬷垂首不敢言。

“查清楚是谁传的?”姚皇后冷声问。

“正在查,但……传得太广,源头难寻。”徐嬷嬷低声道,“似乎是有人故意为之。”

“还能有谁?”姚皇后冷笑,“定是永王那边的人。本宫小瞧他了,竟敢用这种手段。”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太子那边如何?”

“太子殿下很生气,说安阳侯府不堪用,要另寻人选。”

姚皇后沉默。

安阳侯府这步棋,算是废了。

但永王的婚事,不能就此作罢。必须再找一家,既能掌控,又不惹人怀疑。

“你去告诉太子,”她缓缓道,“不必急在这一时。永王的婚事,本宫自有安排。”

“是。”

徐嬷嬷退下后,姚皇后独自坐在殿中,眼中闪过冷光。

永王府书房。

纪怀廉看着甲三呈上的密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消息传开了。

安阳侯府名声扫地,其女自然不配为皇子妃。太子那边,暂时不会再提此事。

“王爷,”甲三低声道,“宫中传来消息,皇后似乎并未放弃,仍在为王爷物色人选。”

“意料之中。”纪怀廉淡淡道,“她不会轻易罢手。”

“那接下来……”

“接下来,”纪怀廉起身,走到窗边,“该是本王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要破局,就必须掌握主动权。

而眼下,最好的突破口——就是晋王。

那封密信,已有回音——兵部那位旧识在回信中隐晦提及,晋王在军中威望日隆,与太子分庭抗礼。最后还加了一句:“殿下当慎选立场。”

慎选立场。

这四个字,意味深长。

纪怀廉将回信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备车。”他转身,“本王要入宫。”

“是。”

马车驶向皇宫,却不是往东宫或甘露殿,而是驶向了御书房。

他要见的,是皇上。

有些话,必须当面说。

他要让皇上知道,他要走自己的路。

哪怕那条路,布满荆棘。

御书房内,乾元帝正在批阅奏折。

“儿臣参见父皇。”纪怀廉跪地行礼。

“起来吧。”乾元帝抬头看了他一眼,“何事?”

“儿臣……想请父皇恩准一事。”纪怀廉垂首道。

“说。”

“儿臣自知从前荒唐,如今闭门思过,深感悔悟。”纪怀廉缓缓道,“儿臣想……请父皇准儿臣前往北境,历练一番。”

乾元帝笔下一顿,抬眼看他:“北境?”

“是。”纪怀廉抬起头,目光坚定,“儿臣听闻北境军务繁重,将士辛苦。儿臣虽不才,但也想为朝廷尽一份力。况且……二皇兄常年驻守北境,儿臣也想向他学习治军理政之道。”

他说得诚恳,眼中满是恳切。

乾元帝看着他,沉默良久。

这个儿子,最近确实变了。

不再荒唐,不再惹事,甚至开始主动要求上进。

“你不通军务,直接去北境不妥,”乾元帝思忖片刻,缓缓道,“你若真想上进,元宵过后,便先去兵部历练历练,任郎中,日后也能帮衬你二皇兄。”

“谢父皇恩典。”纪怀廉叩首,“儿臣定不辜负父皇期望。”

乾元帝看着他跪在地上的身影,眼中闪过复杂情绪。让他去历练也不是今日才决定,既是他主动来求了,他便顺手给了。

这个儿子,似乎真的变了。

“你先回去准备准备吧。”乾元帝摆手。

“谢父皇。”纪怀廉再次叩首,起身退下。

走出御书房,他才长长舒了口气。

这一步,走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