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壹目视前方,随口道:“飞机。我学过一阵,不过教我的教官说,我的驾驶风格……比较自由。”
“自由?”萧辰渊有种不祥的预感。
“嗯。”沈泠壹点头,“他说我开直升机像在开碰碰车。”
萧辰渊:“……”虽然不知道什么叫碰碰车,但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后舱三人默默把安全带又检查了一遍。
一个时辰后,直升机缓缓下降。下方出现一座城池的轮廓,城墙高耸,街道纵横,正是澜州首府——闲王的封地。
沈泠壹将直升机降落在城外一处隐蔽的山谷中。螺旋桨停止转动,舱门打开,几人脚踏实地时,腿都有些发软。
“结、结束了?”电护卫意犹未尽,“我还没坐够呢……”
雨护卫猛点头:“主母,下次还能坐吗?这比轻功刺激多了!”
雷护卫虽没说话,但眼中也满是期待。
沈泠壹将直升机收回空间,看向不远处巍峨的城墙,眸光转冷:“先办正事。等把人都救出来,让你们坐个够。”
“是!”三人精神一振。
萧辰渊走到沈泠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壹壹,进城主意?”
沈泠壹唇角微勾:“既然闲王这么想请我家人来做客,那咱们……就去给他送份大礼。”
她眼中寒光一闪。
“顺便,把他经营二十年的美梦,砸个稀巴烂。”
澜州城内,沈泠壹一行人入住客栈后,雨、雷、电三位护卫便迅速外出打探消息。不到一个时辰,三人返回时竟带回了风护卫。
“主子,主母!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风护卫一脸惊诧——他带着人日夜兼程追赶,方才抵达,而沈泠壹他们竟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萧辰渊简单解释:“用了些特殊手段。现在情况如何?”
“押送队伍今晨刚进城,直接进了闲王府。”风护卫神色凝重,“我们一路暗中跟随,因怕他们伤害人质,未敢轻举妄动。王府守卫森严,明哨暗桩遍布,比寻常王府严密数倍。”
沈泠壹闻言反倒笑了:“守卫森严?正合我意。”
她转向萧辰渊:“不必调集人手,擒贼先擒王。我倒是好奇——这位闲王与我素未谋面,为何要和林丞相联手绑我家人?落月村离京城更近,不押去丞相老巢,反而千里迢迢送到澜州……你不觉得奇怪吗?”
萧辰渊沉吟:“闲王叔向来深居简出,我对他了解不多。不过这一路进城所见,澜州百姓生活确实安稳,市井繁华不输江南。若说他早有异心……倒是有迹可循。”
正说着,窗外传来街边小贩的叫卖声和孩童的嬉笑声,一派安宁景象。
“罢了。”沈泠壹起身,“直接去会会他,自然就知道了。”
闲王府门前,朱漆大门紧闭,石狮威严。风护卫上前叩门,报上“惠安县主沈泠壹、六皇子萧辰渊”名号后,那守门护卫竟未通报,直接侧身相请:“王爷吩咐过,若是县主与六殿下驾到,直接请入。”
沈泠壹与萧辰渊对视一眼——这闲王,倒是“笃定”他们会来。
管家引着众人穿过重重院落。沈泠壹精神力早已铺开,将整座王府尽收眼底。很快,她“看”到了被分别关押在东西两处偏院的家人——沈家人和王家人被集中在一处,李寻大夫一家则单独关在另一处。众人虽被限制了自由,但看起来并未受虐待,只是神色焦虑。
她心中稍定,目光扫过主院书房时,却微微一顿——那里坐着一位锦袍中年男子,正对着一幅地图凝神思索。男子面容儒雅,但眉宇间那股久居上位的威仪,绝非“闲散王爷”该有。
“县主,六殿下,请在此稍候。”管家将众人引入正厅,丫鬟奉上茶点。
沈泠壹端起茶杯,借着杯盖遮掩,低声对萧辰渊道:“书房,西北方,五十丈。”
萧辰渊眸光微闪,不动声色。
约莫一盏茶工夫,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位锦袍中年男子——闲王萧景荣,笑容满面地踏入厅中。
“惠安县主,六皇侄,失敬失敬!”他笑声洪亮,目光在沈泠壹脸上停留片刻,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艳,“本王久闻县主大名,今日得见,果真气度不凡!”
萧辰渊起身,语气平淡:“闲王叔说笑了。若非王叔‘盛情相邀’,我们也不会千里迢迢赶来打扰王叔清净。”
闲王笑容微僵,旋即恢复:“皇侄这是哪里话?本王是惜才啊!青石镇不过弹丸之地,如何配得上县主大才?我这澜州,十个青石镇不止!县主若肯前来,本王定当以国士相待!”
他拍了拍手,转向沈泠壹:“县主的家人,本王也一并‘请’来了。放心,毫发无伤,好生款待着。”
沈泠壹放下茶杯,抬眼看他:“哦?王爷就这么笃定,我会留下?”
“县主是聪明人。”闲王笑容渐深,“本王听说,县主最是重情。沈家上下三十余口,还有那位医术高明的李大夫一家……县主难道忍心看他们因你一念之差,受苦受难?”
他话音刚落,厅外传来嘈杂脚步声。很快,沈家人被一队亲兵押入厅中。每个人都被绳索捆缚,嘴上塞着布团,但看到沈泠壹时,眼中都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老太太钱桂花虽被捆着,却挺直腰杆,狠狠瞪着闲王。王舒音将吓得发抖的小云归护在身后,沈大壮和大伯沈大山、二伯沈大河则下意识将女眷们挡在身后。
沈泠壹目光扫过,眉头微蹙:“少了人。江老爷子一家呢?”
闲王“啊”了一声,状似恍然:“你说那家姓江的?林相说他们另有他用,半路就带走了。”他观察着沈泠壹的神色,补充道,“县主若肯留下为本王效力,本王可派人去与林相交涉……”
沈泠壹心中冷笑——原来在这儿等着。江家被单独带走,显然是留作后手。看来,得速战速决。
她忽然笑了,那笑容让闲王莫名心头一紧。
“王爷,”沈泠壹把玩着腰间玉佩——那是弟弟云峰送的,“您和林丞相合作前……没打听清楚我的底细吗?他难道没告诉你,惹了我,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