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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我的剑首女友从崩铁来 > 第20章 番外: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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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来谈一谈吧。”

唐七叶和唐早柚闻言,脸上的笑容都收敛了起来。

早柚坐直了身体,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了膝盖上,红瞳当中的跳脱之色也褪去,显露出几分与她外表甚为相符的专注。

唐七叶也深吸一口气,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他知道,景元此刻要谈的,绝非是家常闲话,而是关乎镜流,关乎他们此行,甚至关乎接下来的严肃话题。

景元的目光先是越过他们,落在了远处那个身体依旧倚靠在墙壁,仿佛置身事外的身影上。

那目光里极其复杂,沉淀着太多难以言说的过往与情绪。

他静静地看了几秒,才缓缓将视线收回,最终落在了早柚身上,又停留了片刻,仿佛在确认这个“未来”的真实性,又像是在从那鲜活的身影上汲取某种可能存在的……希望?

然后,他才重新看向唐七叶,开口,声音低沉了些许:

“未来…看来真是不错啊。”

他的语气带着一点点的感慨和……或许是一丝欣慰?

早柚的存在,她所展现出的那份活力与那份与镜流截然不同的感觉,本身就像是对某个黑暗未来的一种昭示。

但他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沉重起来。

“但眼下她……”

景元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和某些地方是否该说,他的眼瞳中很快地闪过一丝痛楚与无奈,随即像是下定了决心。

“既然二位与将来的她关系如此亲密,那想必也知道……我们那几个旧友之间的……那段过往。”

他没有详细描述,只是用极其凝练却字字千钧的话语,勾勒出了一幅惨烈而悲壮的图景。

“祸首饮月,一意孤行,擅行化龙妙法起死回生,变化形骸,酿致大祸,如今蜕鳞囚禁。”

“从凶应星,狂悖骄慢,染指丰饶神使血肉,助饮月妄为,终至堕为不死孽物,迷失星海。”

他的声音在这里有了一个较短的停顿,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飘向远处的镜流,带着一种更无力的复杂情绪,继续说道:

“而她,身犯魔阴,弑杀同胞,背弃盟谊……如今又叛出仙舟,寰宇通缉……”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块冰冷的巨石,砸在唐七叶的心上。

他虽然从游戏剧情和一些相关文案中知道了一些他们云五的往事,但此刻亲耳从景元口中听到这浓缩了无数血泪与背叛的判决,依然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沉重。

早柚也微微抿紧了嘴唇,红瞳中闪烁着了然与难过。

景元收回目光,看向唐七叶,脸上那惯常的笑意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属于罗浮将军的冷峻与威严:

“我身为罗浮将军,巡猎锋镝,自当全力缉拿,但……”

就在这时,唐七叶忍不住插嘴了。

“但你留情了不是吗?”

他回想起星槎海那最终的一幕,那看似毁天灭地却最终似乎……并未真正落下致命一击的神君之威。

景元听着他这话,脸上露出一抹自嘲意味的冷笑。

“留情?”

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本以为可以靠你们的那点古怪的关联联系圈箍住她,封入幽囚狱,这样就可以阻止她做更多的杀孽与失控之举。”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回到了星槎海那片冰封的废墟之上。

“但在我劈她的那一刀时……”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困惑的波动。

“我从她眼中……竟然看到一丝清明。”

他微微摇头,语气中更多是带着一种对命运无常的感慨。

“魔阴身啊……多少仙舟人的宿命……多少豪杰先烈最终都无法逃脱的诅咒……”

他的声音里染上一种深切的疲惫。

“可在那一刻,我竟觉得,那或许并非绝对。”

唐七叶的心脏猛地一跳,他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追问道:

“所以?”

景元将目光重新聚焦在唐七叶身上,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或许……”

他缓缓说道,带着一种近乎赌博般的希冀。

“你真的可以帮她化解掉魔阴身。”

他的理由似乎有些简单,甚至有些……感性?

“毕竟小师妹如此……”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一旁的早柚,看着她那与镜流酷似却洋溢着生机的脸庞,话语戛然而止,没有再说下去。

但那未尽之语中的意味,却很明显。

能有像如早柚这样的女儿存在于未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一个打破了魔阴身必然的结局,活生生的证据。

这证据,让他愿意去相信另一种可能性。

景元沉默了,似乎在消化自己说出的这番话,也像是在进行最后的权衡。

唐七叶看着眼前这位位高权重、智谋深远的将军,看着他眼中那挣扎于职责与私情、理智与渺茫希望之间的复杂光芒,心中原本因被利用而产生的那点芥蒂,此刻间已经完全消散了。

景元就是景元,他是镜流的弟子,是她的至交好友,同样也是游戏里伟岸正直的将军。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回应道:

“我明白了。”

他看了一眼远处的镜流,目光中带着决心。

“你放心,我们会想办法的。”

这不是一句空泛的承诺,而是基于对那个“未来”的信任,基于对身边这个“女儿”的依赖,更是基于……他内心深处,对那个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的镜流,都无法割舍的牵挂。

景元闭目了一会儿,仿佛卸下了某种千斤重担,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脸上恢复了些许平时的慵懒神色,只是眼底深处那份疲惫依旧隐约可见。

他站起身来,玄色常服在微风中轻轻拂动。

他看着早柚,脸上露出一抹既温和又带着提醒意味的笑容。

“通缉会继续存在,还望你们别太大摇大摆了,给我们一点点尊重。”

这话听起来像是警告,却又透着一种……默许甚至纵容。

“另外……之前的事,抱歉了唐兄弟。”

他指的是之前利用唐七叶的联系来围猎镜流。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朝着来时的青石板路走去。

步伐不疾不徐,如同他来时一样。

当他经过镜流身旁时,脚步微微地一顿。

他没有完全停下,只是偏过头,看向那个对外界的一切都显得无动于衷的熟悉身影上。

他沉默了一瞬,然后开口,声音很轻。

“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空气仿佛凝滞了。

镜流蒙着黑布的脸庞微微动了一下,却是……朝着与景元相反的方向撇了撇头。

然后,从她那紧抿的唇间,逸出一声冰冷至极的轻哼。

“哼。”

没有任何言语。

景元看着她这副模样,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那抹惯常的笑意似乎深了些许。

他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停留。

他转过头去,不再看她,迈开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只留下一个逐渐远去的挺拔身影,却又显得那么孤寂。

他抬起手,随意地朝着身后挥了挥,算是告别。

直到景元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薄雾与古建筑的阴影之中,早柚才眨了眨巴大眼睛,扯了扯唐七叶的衣袖,脸上带着点意犹未尽的困惑,小声嘀咕道:

“就这?这就完啦!?好像……这也没啥呀!?”

她期待中的徒儿与师父的重逢,似乎不应该如此……平淡?

甚至带着点冷场?

她是真没有想到这个时期的母亲大人……竟是如此难搞……

早柚看向“老爸”,迟疑的问:

“爸爸……我是不是太任性了?是不是不该让师兄和妈妈...见面?”

唐七叶抬手,轻轻摸了摸早柚的脑袋,目光却望着镜流的方向,看着她那在景元离开后依旧没有丝毫变化的沉寂侧影,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复杂地说道:

“这就足够了。”

他收回目光,看向早柚,眼神中带着一种了然的深邃。

“你师兄他应该……”

唐七叶顿了顿,

“……是欢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