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梆子声刚从远处的敌营传来，宋姜的长枪已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战马人立而起的瞬间，他的吼声裹挟着五万将士的怒涛，朝着水门方向的金兵大营抬枪遥指：“杀——！”
水门两岸的火把将河面照得如同白昼，金兵的重甲步兵列成三排盾阵，盾面的尖刺在火光下闪着凶光，像一头伏在岸边的铁兽。宋姜的战马立在河对岸，长枪直指敌阵，身后的骑兵阵列严整，马蹄踏在河滩上，溅起的水花混着沙砾，在甲胄上凝成细碎的冰碴。
“完颜宗望呢？”卢俊义的黄金矛在掌心转了半圈，目光扫过金兵阵中——最显眼的是那面黑狼旗，旗下却空无一人，只有几名金兵的将校在那里。
宋姜勒转马头，看向西侧的密林：“宁儿的佯攻该开始了。”话音刚落，密林里突然燃起火箭，如流星般掠过河面，撞在金兵的盾阵上，迸出点点火星。金兵的弓箭手立刻抬弓回射，箭雨在夜空中织成一张密网，却被梁山军的盾牌挡住，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宋姜！休要耍诈！”金兵阵中突然冲出一名红袍将领，胯下黑马，手中长柄大刀，正是完颜宗望麾下的先锋将完颜挞懒。他在河对岸勒住马，刀指宋姜：“我家元帅说了，若你识相，现在束手就擒，还能留你全尸！否则……”他猛地一挥刀，身后推出十余名百姓，个个被捆着双手，脖颈上架着弯刀，“这些人，就是你的榜样！”
“狗贼！”秦明的狼牙棒在地上顿出深坑，坐下战马人立而起，“爷爷来会会你！”他正要冲过河去，却被宋姜按住缰绳。
“别急。”宋姜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想斗将，咱们就陪他玩玩。”他看向身边的关胜，“关将军，劳你先去会会这位先锋将。”
关胜的青龙偃月刀在火光下泛着冷光，他抱拳领命，催马出阵。赤兔马踏过浅滩，水花在马蹄下炸开，如银花四溅。“金狗休狂！关胜在此！”
完颜挞懒见他来势汹汹，不敢怠慢，挥刀迎上。两人的马在河中央交错，刀光碰撞的瞬间，火星如暴雨般落下，映得两岸将士的脸忽明忽暗。关胜的刀法沉猛，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逼得完颜挞懒连连后退；完颜挞懒的刀法则刁钻，专砍马腿与甲胄缝隙，却始终沾不到关胜的衣角。
“痛快！”关胜大喝一声，青龙偃月刀突然变招，刀背重重砸在完颜烈的刀背上。只听“哐当”一声，完颜挞懒的大刀脱手飞出，落入河中，溅起巨大的水花。他还没反应过来，关胜的刀已架在他的脖颈上。
“降不降？”关胜的声音如惊雷。
完颜烈脸色铁青，却梗着脖子道：“我乃大金先锋，岂会降你宋人！”
关胜冷笑一声，刀光闪过，完颜挞懒的头颅已滚落在河滩上，红袍浸透的血在水中漫开，染红了半条河面。金兵阵中一片哗然，宋姜身后的将士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还有谁敢来？”关胜勒马立于河中央，青龙偃月刀指向敌阵，赤兔马的嘶鸣震得河水微微发颤。
金兵阵中冲出一名铁塔般的壮汉，手持两柄八棱锤，吼道：“我乃完颜银术可！来取你狗命！”他的战马刚踏入河中，就被一道黑影拦住——鲁智深的水磨禅杖横扫过来，杖头的铁环叮当作响，竟硬生生将八棱锤架住。
“洒家倒要看看，你这锤子硬，还是洒家的禅杖硬！”鲁智深的声音如洪钟，禅杖翻飞如轮，每一击都带着万钧之势。完颜银术可的八棱锤虽沉，却被禅杖逼得节节后退，不到十回合，就被鲁智深一杖砸在马头上。战马痛嘶倒地，将他甩进河中，鲁智深刚要挥禅杖给他最后来一下，宋姜急忙喝止，“鲁大师，且慢！”，鲁智深听了急忙禅杖转了一个方向，“噗”的一声，打的水花炸裂，河面顿时一片浑浊。
“哥哥为何不让俺宰了这金狗？”鲁智深提起落水的完颜银术可，疑惑的大声问道。
“咱们留个活口，好用来换回钟老将军！”鲁智深这才明白宋姜的用意！
李逵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心痒难耐，双斧一挥也要冲上去，却被呼延灼拉住。“黑铁牛，轮也轮不到你先上。”呼延灼的双鞭在掌心一碰，火星四溅，“看我的！”
他的踏雪乌骓马踏过河面，双鞭舞得如风车般，直取金兵阵中一名银甲将领。那将领正是完颜兀术麾下的智囊完颜希尹，手持铁笛，看似文弱，铁笛却能当武器，与呼延灼的双鞭斗在一处。铁笛点、戳、扫，招招狠辣；双鞭劈、砸、缠，势如破竹。斗至二十回合，呼延灼忽然虚晃一鞭，另一鞭顺势缠住铁笛，猛地一拽，完颜希尹重心不稳，被他一鞭抽在面门上，惨叫着坠马，随即被梁山士卒绑在一旁。
“孙立，该你了！”宋姜看向身边的孙立，这位原登州兵马提辖的金枪早已饥渴难耐。
孙立催马出阵，金枪直指金兵阵中最后一名将领——完颜宗翰麾下的猛将耶律沙。耶律沙使一柄丈二蛇矛，见孙立来战，拍马挺矛迎上。两人在河心缠斗，枪矛相击的脆响刺破夜空，孙立的枪法灵活多变，时而如灵蛇出洞，时而如猛虎下山；耶律沙的矛法则大开大合，势要以力破巧。斗至三十回合，孙立突然卖个破绽，耶律沙挺矛便刺，却被孙立侧身避开，金枪顺势挑开他的护心镜，反手一枪刺穿了他的咽喉。
“痛快！”李逵再也按捺不住，双斧挥舞着冲下河，“轮到俺了！哪个不怕死的来！”
金兵阵中冲出三名将领，竟是三兄弟联战。李逵毫无惧色，左斧格开左侧将领的长刀，右斧劈向右侧将领的头颅，正中面门。中间的将领趁机挺枪刺向他后心，却被李逵回身一斧砍断枪杆，顺势一脚将人踹进河中。剩下的那名将领吓得拨马就跑，李逵哪里肯放，追上去一斧将他连人带马劈成两半，河水瞬间被染成赤红。
“哈哈哈！还有谁！”李逵站在河中央，双斧拄地，血水顺着斧刃往下滴，如一尊浴血的魔神。
金兵阵中彻底乱了，宋姜见状，高举长枪：“弟兄们，杀过去！”
“杀！”梁山军如潮水般涌过河面，与金兵厮杀在一处。关胜的青龙刀劈开盾阵，鲁智深的禅杖扫倒一片，呼延灼的双鞭卷起血雾，孙立的金枪如穿花蝴蝶，李逵的双斧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宋姜的长枪在乱军中穿梭，枪尖所至，必有金兵落马，卢俊义的黄金矛紧随其后，为他扫清侧翼。
激战中，宋姜忽然瞥见金兵阵后有异动——一面黑旗正在后撤，旗下似乎有顶轿子。“不好！完颜宗望要跑！”他调转马头，长枪直指那顶轿子，“卢员外，随我追！”
卢俊义立刻会意，两人并肩冲出，如两道闪电破开敌阵。轿夫吓得四散奔逃，宋姜一枪挑开轿帘，里面却空无一人，只有一件黑金蟒袍。
“中计了！”卢俊义低喝一声。
果然，金兵阵中响起号角，两侧突然涌出无数弓箭手，箭雨如蝗虫般袭来。宋姜挥枪格挡，却见李逵被数支箭射中臂膀，秦明的战马也中了箭，轰然倒地。
“撤！”宋姜当机立断，长枪一挥，“关将军断后，其他人跟我走！”
关胜的青龙刀舞成一团圆，护住退路，鲁智深背起李逵，呼延灼扶着秦明，众人且战且退。宋姜与卢俊义断后，枪矛翻飞，将追来的金兵一一挑落。
退回河对岸时，清点人数，竟折损了三成弟兄。宋姜望着河对岸重新竖起的黑狼旗，拳头攥得发白——完颜宗望这招金蝉脱壳，不仅跑了，还让他们损兵折将。
“哥哥，李逵的伤……”武松扶着昏迷的李逵，声音焦急。
宋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先回营救治伤员，完颜宗望跑不了。”他看向对岸，眼神冷得像淬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