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矜给陆尔穿好鞋子，没有再做任何停留，甩上副驾驶的车门，速速坐上驾驶位，踩上油门往市医院驶去。
路上，陆尔也不说话，就蜷缩在副驾的座位上，小脑袋靠着车窗玻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
车里很安静，到了诡异的程度。
顾矜不安的眼神没少偷瞄陆尔，见她一动不动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生气和其他动作，就像一潭掀不起任何涟漪的死水，跟往日里的那个活泼灵动的她，简直是天差地别，这让他心里揪得更紧了。
“鳐鳐，靳老师肯定没事儿，你别太着急了好吗？”顾矜安慰她。
“顾老师，”陆尔终于动了动小身子，她伸出手指戳了戳车窗，跟顾矜说话却没有看他，“那天晚上我好像看到了靳老师。”
顾矜没说话，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是我太想他了，”陆尔问他，“出现了幻觉吗？”
顾矜抿了抿唇，“不是幻觉。”
“不是幻觉？”陆尔噗嗤一笑，眼角的嫣红更深了，“所以靳老师都看到了？”
顾矜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陆尔手上动作一顿，心尖都绷得紧梆梆。
跟靳老师约会，放了他的鸽子不说，还被他看到自己被别的男人抱走。
靳老师出车祸是因为这个吗？
陆尔害怕了。
从她逃出南岐岛的这十年里，国内国外地出任务办事情，枪林弹雨刀山火海，什么没有经历过，都未曾有过这种感觉。
比子弹穿过血肉还有痛。
她现在只要靳余生还活着就行。
其他断胳膊断腿的她都无所谓。
赶到医院，陆尔心急火燎地冲进住院部，一出电梯就看见静候在外面的苏茉，身受重伤，还不能下地，因为担心陆尔，坐轮椅过来的。
陆尔过去抓住苏茉的手，“靳老师呢？靳老师呢？”
苏茉反手紧紧抓住陆尔的小手，声线比刚儿打电话还要暗哑许多，“尔尔，医生说靳老师情况不太乐观。”
“什么意思？茉茉，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靳老师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情况不太乐观？”
脑袋有些当机，陆尔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深吸两口气，稳了稳心中情绪。
“我要见靳老师，茉茉，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如此失态的陆尔，苏茉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自然是心疼到不行。
跟着红了眼眶，带上陆尔往靳余生住的重症监护病房走去。
拐出转角，就看到围在病房门口的乔安和靳晚雪。
陆尔没有心思打招呼，从她身上散出的忧伤，老远的地方就能感受到。
“小可爱，你这两天去哪儿了？！”乔安神经大条，根本没多注意到陆尔的情绪，甚至还有点不爽她这么晚才现身，“五哥平时待你多好，他现在出事了，你怎么……”
虽然他也是甜茶一枚，但靳余生是他的兄弟，所以有些话他不吐不快。
“少说两句行吗？”靳晚雪一把捂住乔安的嘴巴。
没看到尔尔都这么伤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