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实在心疼，没有憋住，“伯母，你也不必太难过，其实……”
他是很想说。
但一想到靳晚雪，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她受了那么多苦，他好不容易找到她，就再也舍得点半分。
靳夫人为人和善，替人着想，不想看到俩孩子为难，主动问了其他，“听说叶家那个小外孙也是今天回京？”
靳余生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
“陆尔对吗？”靳夫人故作轻松地微微一笑，“还是你们年轻人最喜欢的国民漫画家。”
“伯母也看过茶茶的漫画？”乔安顺着话问道。
“去福利院看到孩子们在看，我就想小雪……没什么，等有空了，我也买一套回来。”靳夫人垂眸想了想，“余生，我想约陆尔见面可以吗？”
靳余生不着痕迹地捏紧了手里的筷子，最终还是点了头，“我帮靳夫人约她。”
他是想茶茶周全，但不管怎么说，靳夫人对他有恩。
再者，靳夫人的为人，他很了解，不会做出伤害茶茶的事情。
——
饭后，靳夫人嘴上唠叨两人碍手碍脚，将靳余生和乔安赶出厨房，其实只是心疼他们两个。
靳余生一出生就被靳家嫌弃，到十几岁还被生母抛弃，最后关在疯人院两年多。
而乔安……
虽说是纪家血脉，小时最受纪老夫人疼爱，却因为靳晚雪的事情，未成年就被撵出了纪家。
如果不是靳夫人好心伸出援手，他们怕是不知道还要受多少苦。
所以靳余生跟乔安心里都非常感激靳夫人。
而靳夫人待他们也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五哥，我们找到小雪的事情，真的不要告诉伯母吗？”乔安跟着靳余生上楼进书房，随手关上房门，忍不住地问道。
靳余生走到床边，望着窗外的夜色，“暂且保密。”
“我知道五哥是不想伯母难过，但是……”乔安欲言又止。
靳夫人苦苦寻了靳晚雪十年，有权知道自己女儿到底是生是死。
况且，就算是变成了猫，那也是她的女儿。
终归还活着。
“陆芯跟陆林琳的自杀调查得怎么样了？”靳余生转移话题问道。
五哥既然坚持，乔安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转身坐到沙发上，从兜里摸出烟盒，往自己嘴里叼了一根，“凶手是三生门的老虎。”
“三生门老虎？”靳余生眉心一沉，透着一股凉意，“不是接单要杀陆尔吗？”
乔安点燃嘴里的香烟，很快吐出一圈圈烟雾，“所以很奇怪，昨天他把单子退了，直接从老五掉到了NO.10。”
闻言，靳余生眉头皱得更紧了，“原因？”
“不知道，”乔安摇了摇头，“五哥，你说老虎是不是动情了？”
靳余生缓缓地转头过去，一字一顿地问：“你说什么？”
乔安对上男人那双冰冷的眼睛，后脖子倏地就涔出了冷汗，他忙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动情，是我瞎说的。”
靳余生面不改色，“嗯？”
“五哥，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好不好？”乔安吸着鼻子装可怜，拿出哄靳晚雪的那套，心想着都是靳家血脉，口味应该都差不多吧？
结果却是……
靳余生非常嫌弃地转过脸看向了别处。
乔安嘴角抽了抽，坚强问出心中疑惑，“五哥，组织说是老虎杀了陆芯和陆林琳，但青宁那些警察却说她们是自杀？”
“三生门的老虎最擅长催眠。”靳余生摸上自己手腕处的刺青。
一天不见茶茶，恍如隔世。
“催眠？！”乔安恍然，“难怪可以伪造成自杀，只是……他为什么要帮小可爱？他不是接了单要杀她吗？”
靳余生不说话。
淡然的眸色越来越深，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乔安没有任何察觉，自顾地继续说道，“他杀了陆林琳和陆芯，陆家的所有钱财就都进了小可爱的兜里，这么说来——”
乔安说到这儿，突然想到什么，激动地站起身，“哎呦，我去！”
声儿大。
靳余生看向他。
“五哥，小可爱现在是富婆呢！”乔安冲过去拍上靳余生的肩膀，“五哥，恭喜你，终于傍上富婆了！”
靳余生看他的眼神逐渐……多了一份关爱。
宛如智障。
乔安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把手收了回去挠着头傻笑，“太紧张了，开个玩笑。”
“小雪这么久没打死你，想来她是真的喜欢了。”靳余生可惜地暗叹一口气。
乔安眼睛一亮，巴巴地追问道：“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一边说一边往上窜。
跟一只猴子似的。
靳余生嫌烦，径直地越过他坐到沙发上，头也不回地问：“另外一件事有结果了吗？”
乔安跟过去，将烟头摁进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叶千凝在疯人院失踪后，就也再没留下任何消息，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叶家人更是对外宣称——她死了。”
靳余生默了默，交代乔安：“你找人盯紧叶老夫人。”
“五哥怀疑是老夫人把人藏起来了？”
靳余生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
乔安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的样子，很明显有话想说。
靳余生心里清楚，但就是不问他。
最后还是乔安憋不住了，“五哥，跟老先生的约定，你没有忘吧？”
自从在青宁捡到小可爱，他们的五哥就有点……怎么说呢？
不务正业。
每天想的做的事情都围绕着小可爱。
就像行星围绕着太阳。
“什么约定？”靳余生故意逗他。
乔安夸张地拍上自己的大脑门，提声儿，“我就知道！”
一激动，身子都往前倾去，“你接手组织那天，可是答应了老先生，一定要帮他报仇。”
“报什么仇？”靳余生不为所动。
“手刃三生门门主。”乔安揉上太阳穴长叹一口气，“五哥，老先生是那么地相信你，你可不能辜负他啊！”
“乔安，”靳余生摸出兜里的手机，打开微信跟陆尔的对话框，他们聊天内容不多，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紧抿的唇角柔了些许，“你知道三生门门主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