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回了院子，见徐静安却还没回来，让煤球在院里放哨，他亲自操刀做起晚饭。
身边没了旁人，赵成直接放飞自我，从空间中随手取出切好的肉食，扔到案板上发出数声闷响。
身边的煤球听到动静，竖着耳朵起身，前爪扒着灶台边缘，脑袋微微一歪看向赵成，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看了这么多次，还是不习惯？”
赵成笑了笑，拿刀背敲了两下案板，煤球的立刻收起前爪蹲在地上。
不到半小时，三荤一素上桌。
跟其他家精打细算不一样，赵成做了满满四大碗，连随手扔到煤球碗里的肉排都抵得上平常人家半年的份额。
赵成整理过后勤的采买记录，这一桌子菜，估计能顶得上农机厂工人半年的福利。
“咱们这也算是不识人间疾苦了......”赵成忽然觉得自己是一扇朱门，眼睁睁院子外边的冻死骨伤春悲秋。
煤球吃的正欢，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忽然停下动作。
似是感受到赵成话语间的低落，煤球呜咽一声丢下口中肉排，快走两步蹲下，用脑袋蹭了蹭赵成的小腿。
“你个吃货，这时候担心起我来了。”
赵成笑着叹气，“放心，我可没抑郁，能帮的我已经帮了，要是再凭空给出去一批，谁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
赵成自言自语，脸色唏嘘。
他自认未尽全力，但也能对得起良心。
上次用机械人卖粮食给那些大企业主，转弯送给国家，这已经是他能接受的最大风险。
那一次大规模倾销，已经把担惊受怕的企业主搜刮得差不多了。
现在的四九城，有大量现钱的只有国家。
没了资本家这个挡箭牌，不管是凭空赠送物资，还是现钱交易，赵成都没把握不留线索。
他只是一个在理工科稍微努力点的笨蛋，现在管理国家的可都是重重难关筛选出来的人精。
想要瞒过这些人，估计只能在梦里。
至于光明正大把自己上交......
赵成两辈子加起来五十多岁，不至于天真到认为天底下都是好人。
“做人难，做好人更难，单纯的好人斗不过恶人......”
赵成叹了口气，摇头的时候瞥见煤球甩着脑袋起身。
“今儿回来的挺早......不对！她说过最近厂里活少，难道之前都是饿着肚子等着我吃饭？”
赵成小跑几步，跟在煤球后边走向栅栏门。
......
......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院里却还有许多亮光。
得益于这几年的建设，四合院里大半都通了电，天黑之后不用点灯熬油，绳子一拉，咔哒一声，房间立马亮了。
工人们大多下了班，几乎家家户户都冒出了饭菜香。
阎家属于为数不多的例外。
从外边看去，阎家的玻璃窗只有微弱的灯光，甚至比院里还要黑一些。
阎埠贵夫妇端着炉子，在院里找了个亮堂的地方，借着别人家的灯光做饭，几个孩子轮番从家里往外拿调料。
“阎老师这是......在做饭？”
徐静安推着车子经过，看到这副场景，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没错，院里凉快，借着光还能省电，现在国家资源紧张，能省一点是一点！”
阎埠贵笑呵呵的点头，随口聊了两句家常。
院里人都知道他抠门，但他现在是在自家抠门，院子是公共区域，他溜墙边做饭，妨碍不到别人。
这几年院里平和了不少，阎埠贵几乎不再堵门要好处，转而用知识投资。
院里孩子大大小小十来个，他这个老师在院子里很吃香。
阎埠贵甚至不用出太多力气，只要在院里帮着左邻右舍看看孩子，顺便指点一下作业，费不了多少功夫就能结个善缘，事后还少不了好处。
比起用管事大爷的身份堵门要好处，这方法光明正大还赚名声，最近他连钓鱼的次数都少了。
当然，这办法对白眼狼没用。
如果遇上贾张氏这种喜欢吃干抹净不认账的人，就算帮了忙，可能还要被埋怨教得不好，只能自认倒霉。
好在院里有赵成当榜样，大部分人都知道学问和法律的重要性，连院里的领头羊易中海都变了，甚至聋老太太也光顾着照顾孩子，其余人也有所改观。
整体环境稳中向好，善良就有了生长的余地。
“汪！”
后院方向传来一声犬吠，徐静安闻声而动，推着自行车小跑着穿过垂花门，侧面遇上了推车过来的冉秋叶，一不留神就撞在一起。
“哎呦。”
两人虽然年龄差不多，但平日里营养不一样，冉秋叶当场被撞了个趔趄，很不凑巧的被车把手别到墙根，忙乱中差点摔在地上。
“姑娘，你没事吧！”
徐静安把车子靠在墙边，扶起冉秋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事，就是滑了一下。”
冉秋叶站起身，原地稍微活动了一下，脚有些扭伤，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身子有些发虚。
“抱歉，我家就在后边，先去我家坐坐吧，歇歇再回去。”
“天色晚了，有些不方便.......”
冉秋叶扫了一眼墙边的自行车，女士款，漆面光亮保养的很好，再结合徐静安的穿着打扮，她能肯定眼前的姑娘是个有地位的人。
跟这种人打交道，她有些害怕。
“没什么不方便的，大晚上你一个姑娘自己回家也不方便，待会让我男人送你回去！”
冉秋叶闻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她来家访全凭一腔热血，没考虑到时间问题，现在这天色确实不适合女生独自出门。
“别客气了，你是来找谁的？”
徐静安把冉秋叶的自行车扶了起来，虽然旧了些但保养的很好，主人应该是个有教养的人。
冉秋叶没有阻拦，“找贾梗的家长，刚做完家访。”
“家访？你是老师？”
见冉秋叶点头，徐静安笑容更甚。
当了十几年学生，她对教师有着基础的尊敬。
“我男人来了，待会到我家对付一口。”
徐静安伸手指了指后院的方向，没等冉秋叶回头，一个黑色身影从身边蹿过。
“媳妇儿，回来得正好，饭刚做好。”赵成走到墙边扶起车子，扭过头看向冉秋叶，疑惑道：“这是你朋友？”
徐静安摸了摸煤球的脑袋，尴尬道：“刚认识的，不小心把人撞伤了，想带她去咱家歇歇。”
赵成点头道：“我推车，你俩先回去，正好今天菜做多了。”
冉秋叶愣了片刻。
眼前这两人的相处方式，正是她一直期望的。
相互理解，相互扶持。
可惜，相亲了几次，都没遇到合适的，有几个甚至希望她放弃教师工作，专心在家带孩子。
“那就打扰了。”冉秋叶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