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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准确地说,是“活蹦虚弱”。

每个人看起来都奄奄一息,却又奇迹般地维持着意识。

这反差太大,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耀伊的目光落在池菀身上,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黑色血丝,这才稍稍点头。

“巫医昨儿还断言九死一生,说是能挺过今晨就算造化。没想到……还真让他们挺过来了。”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洛轩。

“洛轩,赶紧叫巫医过来瞧瞧。再看看他们的伤势究竟如何,别是回光返照才好。”

“好嘞!”

洛轩赶紧答应,心里却是暗自念佛,一口气提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缓缓了。

人没死,那就是最大的好事!

事情还能掌控,不至于闹出不可收拾的局面。

巫医很快就赶到了,开始一个个检查他们的伤情。

他先是缓缓走到颜坞身边,蹲下身子后轻轻按了按颜坞肩膀上的伤口。

颜坞微微咬牙,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之色。

确认没有继续溃烂后,巫医才收回手。

“还好结痂了。”

接着,他转过身去,小心地翻开旋翊的眼皮。

旋翊双眼紧闭,眼睑泛着淡淡的青灰。

巫医凝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确认他只是昏睡未醒,而非伤及神魂,才稍稍松了口气。

蹲到陆圪旁边时,他先是盯着他手臂上那层厚厚的草药包扎看了好一会儿。

随后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下胳膊上敷的草药。

“伤口封得不错,应该是及时处理了。”

巫医自己没精神力,看不出身体内部的情况,全靠多年经验判断。

见几个人脸色发白,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继续说道。

“伤口表面已经结疤,命算是保住了。不过你们几个都是重创之人,元气太亏,经脉受损,精血流失严重,短时间内绝不能剧烈活动。”

他说着,从随身的皮囊中取出几个小陶罐,递到池菀手中。

“这是补气养血的药膏,每天早晚各涂一次,再配上我开的汤药,得慢慢调养一阵子才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

“好在雄性的恢复能力本来就不差,尤其是你们这几个血脉纯正的兽族,只要挺过这七天最危险的时候,后续应该能撑过去。”

池菀立刻在一旁点头。

“谢谢巫医爷爷,我们一定按时吃药、好好休息,绝不会让您白费心血。”

她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幸好巫医只看外伤,靠的是触感与观察,根本无法察觉他们体内的真实状况。

实际上,早在昨日深夜,池菀就已动用治愈之力,为他们修复了破碎的脏器。

如今他们表面上虚弱不堪,实则早已痊愈,只是需要继续伪装下去罢了。

等巫医离开后,耀伊缓缓站起身,扫了一眼受伤的几人。

“现在能说了吧?到底是谁将你们弄成这样的?为何会在归途遇袭?说清楚。”

颜坞靠在冰冷的石墙上,肩膀微微起伏。

“是鹰族的善桦。他带着十多个鹰族成年雄性,在通往部落的山道拐角处埋伏我们。”

“他们突然冲出来,手持利刃,气势汹汹,开口就要抢走池菀当他的雌主,说是鹰族需要联姻,巩固权势。”

“旋翊为了保护她,当场耗光全部精神力,强行发动了传送术。那一瞬间,她将池菀和隳鸢一起送出了包围圈,直接转移到了安全地带。”

“可我们其余几人……就被留下了。”

“后来……我们就遭了善桦的报复。”

他没有细说当时如何被围殴,如何被活生生拔下鳞片。

那些画面太过血腥,哪怕现在回想仍令人骨髓发寒。

耀伊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缓缓抬起右手,手腕上的紫阶兽环泛着寒光。

“竟敢强抢雌性,无视婚约与族规,还敢当众打伤她的兽夫?”

“这是不把兽神立下的法则放在眼里!更是对兽界权威的公然挑衅!”

他猛然转身,目光扫视全场。

“必须严惩!绝不能让此等恶行逍遥法外!”

他看向众人。

“你们现在伤势未愈,行动不便,不宜再独自赶路。跟我回兽界。我会立即下令,召善桦前来接受审判。只要你们说的是真的,证据确凿,我绝不饶他半分。”

颜坞点头,目光缓缓转向池菀。

见她轻轻颔首,这才开口。

“那就麻烦兽王了。一切,听您安排。”

耀伊没多耽搁,立刻招手示意随行的三名蓝阶雄性上前。

“旋翊由你扶起,陆圪归你,欧言交给你。小心些,别扯动伤口。”

三人领命,小心翼翼地将昏迷或半昏沉的三人扶起。

随后,耀伊深吸一口气,身形骤然膨胀。

一阵白光闪过,一头通体漆黑的巨大狼兽赫然出现。

他低吼一声,伏下身躯,示意伤者爬上他的背部。

其余三名亲卫也相继化作兽形。

一只灰鬃雄狮、一头铁蹄独角马、一头墨鳞地蜥。

他们分别伏在地上,背上各自稳稳托起一名伤者。

隳鸢则走到池菀面前。

他弯下腰,背对着她,轻声说道。

“我……我背你。别怕,我会稳稳的。”

池菀知道,其他几个兽夫还在演戏,必须继续保持虚弱状态。

眼下唯有隳鸢还能自由行动,也只能靠他带着她走完全程。

她没有犹豫,双手轻轻搂住他脖子。

“谢谢你,隳鸢。”

隳鸢往后瞥了一眼她,随后默默地跟在兽王后面。

队伍缓缓启程,向着兽界的方向行进。

隳鸢身上的狐毛还暖暖的。

他的步伐很稳,哪怕跑得飞快,她也几乎察觉不到任何晃动。

池菀低头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耳朵尖,心中忽然涌上一阵说不清的情绪。

这两天隳鸢的表现挑不出一点毛病。

是不是因为看到别的兽夫都在,所以开始伪装了?

他是不是在刻意压抑自己的情绪。

只为了不让旁人看出他与自己之间那点不该存在的亲近?

一行人走出象族部落,踏上了通往外界的小径。

耀伊走在前面引路,警惕着任何潜在的危险。

隳鸢背着池菀走在队伍中间,始终与前方保持安全距离。

池菀偏头看了眼旁边被人搀扶着的颜坞。

见他脚步虚浮,脸色依旧苍白,眉头不由得轻轻皱起。

“别硬撑,累了就说话,不用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