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地下研究所,某间高度隔离的生物实验室内。
柔和而稳定的光线均匀地洒满房间,与外界木叶那充满生机的自然阳光截然不同,这里的光线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
巨大的强化玻璃观察窗后,被禁锢在特制结界中的分裂犬正焦躁地低吼着,它的身体时不时会不受控制地发生一阵诡异的扭曲和增殖迹象,仿佛体内有无数个它想要挣脱出来,但下一秒,又被结界那无形的力量强行压制回去,恢复成正常的一只。
这过程周而复始,看得人眼花缭乱。
日向绫奈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研究服,鼻梁上架着一副特制的分析眼镜,镜片上反射着仪器屏幕上如同瀑布般飞速刷新的复杂数据流。
她全神贯注,指尖在控制板上飞快地点动、记录,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空气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空木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旁边,连一丝风都没带起。
“怎么样,绫奈大小姐?对着这只会自己‘下崽儿’的狗狗研究了这么久,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吗?”
空木凑近观察窗,饶有兴致地看着里面那只不断尝试“自我分裂”却屡屡失败的怪物,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评论邻居家的宠物,“我看着它这个近乎无限分裂、跟影分身批发似的能力,觉得挺有意思的,说不定能从它身上挖掘出点意想不到的好东西呢。”
绫奈头也没抬,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般牢牢锁定在屏幕上那些跳跃的参数上,用她那一贯冷静、专业的口吻回答,语速略快:
“初步分析结果显示,这只通灵兽的本质力量源头,直接关联到轮回眼。其表现出的分裂能力,更像是轮回眼某种高位格瞳力所赋予的一种规则层面的具象化体现,而非它自身生物学结构所能产生的特性。想要绕过轮回眼,直接复制或者逆向解析这种涉及世界底层规则的‘分裂’概念,以我们目前对轮回眼本质的理解深度和现有的技术手段来看……几乎是不可能的。”
空木一听,脸上那原本充满期待的笑容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五官几乎皱成了一团,变成了一副标准的苦瓜脸,他夸张地哀叹道,声音里充满了“投资失败”的痛心:
“啊?!不是吧!搞了半天是绑定装备,还特么是限定的?那我不是白干了?白白期待了这么久!早知道当初就不那么费劲把它从佩恩六道手里‘借’过来了!亏我还觉得捡到宝了,结果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
“空木!”绫奈终于无奈地转过头,推了推鼻梁上微微滑落的眼镜,没好气地打断了他那浮夸的抱怨,“你能不能有点耐心?我话还没说完呢!”
她伸出一根手指,点向屏幕上突然跳出来的一组被高亮标记的细胞结构图和旁边配套的活性分析报告,语气重新变得严谨,但其中夹杂了一丝连她自己可能都没完全察觉到的、属于研究者的兴奋:
“虽然我们无法复制那种规则级的‘分裂’能力本身,但是!重点来了——这只分裂犬本身的细胞结构,在长期承受这种规则级分裂与重组的过程中,表现出了一种极其惊人的稳定性和适应性!你看这里,还有这里……”
她的指尖在几个关键数据点上划过:“它的细胞基础活性、自我修复速率、以及对各种形式能量的耐受阈值,都远远超出了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常规生物,甚至比经过多重强化的通灵兽样本还要优异数个量级!这部分属于它自身‘硬件基础’的生物特性,是真实存在且可以被研究的!”
绫奈抬起头,看向空木,眼镜片后的眼眸闪闪发光:“这部分生物基础,对于我们目前正在全力攻坚的‘高等细胞工程’与‘克隆技术稳定性’项目,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极具突破性的参考价值和全新的解决思路!可以说,你把它弄回来,简直是帮了大忙了!意义重大!”
空木的眼睛一亮,变脸速度之快堪称忍界一绝,之前的沮丧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哦?!原来是这样!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我就说嘛,我空木出手,怎么可能空手而归!有帮助就好,有帮助就是最大的成功!总算没白费我当初把它打包传送回来时费的那么多功夫和查克拉!”
“嗯,”绫奈肯定地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观察窗内那只依旧在徒劳尝试分裂的怪物,眼中闪烁着属于顶尖科研人员的、遇到珍贵样本时的灼热光芒,“它这种为了适应规则分裂而进化出的超强细胞架构,正好为我们指出了一个可能的方向。或许,我们可以尝试借鉴其细胞膜的稳定性构成和能量循环模式,来加固克隆体的基础细胞,解决活性流失过快的问题……”
“太好了!就这么办!”空木猛地一拍手,脸上瞬间换上了如释重负、仿佛已经看到胜利曙光的灿烂笑容,同时脚下非常自然、不着痕迹地向后滑了一步,摆出了标准的“开溜”预备姿势,“既然方向已经明确了,那后面这些具体的研究、实验、数据记录、还有写报告之类的‘细致活’,就全都交给你了,绫奈大小姐!你办事,我放心!”
绫奈闻言,敏锐的直觉让她瞬间察觉不对,猛地转过头,果然看到空木那家伙已经半只脚踩在了房门口,脸上挂着那准备甩锅跑路的笑容。
她气得直接跺了跺脚:“空木!你又来?!每次都是这样!把事情最有趣、最有挑战性的开头部分搞完,剩下这些繁琐、耗时、需要极大耐心的苦工你就想跑?!你给我站住!”
“能者多劳嘛!这可是关乎忍界未来的重要项目,非你这样的顶尖天才不可!”
空木笑嘻嘻地,完全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反而对着绫奈比了一个充满鼓励(且极其欠揍)的大拇指手势,“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加油哦,我看好你!你就是木叶科研界的明日之星!”
话音未落,甚至不给绫奈再次开口反驳或者扔出任何忍具阻止的机会,他的身影便在一阵微不可查的空间涟漪中,“唰”地一下,如同被橡皮擦掉一样,彻底消失不见。
寂静的实验室内,只剩下绫奈一个人,对着空木刚才消失的位置干瞪眼,手里还捏着刚才下意识想砸过去的记录板。
最终,她也只能无奈地、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操作,伸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密密麻麻的数据和那只还在“努力”分裂的通灵兽上。
她推了推眼镜,低声嘟囔了一句,语气里混杂着气愤、无奈,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对某个甩锅家伙的纵容:
“这个家伙……真是的……每次都跑得比飞雷神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