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村的夜晚,比白天更加死寂。浓雾不仅遮蔽视线,似乎连声音都能吞噬。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巡逻忍者规律的脚步声偶尔打破寂静,随即又迅速被雾气淹没。
空木如同真正的幽灵,在村子的阴影中穿梭。镜花水月的力量让他的存在被完美掩盖,即使与巡逻队擦肩而过,对方也只会“看到”一片正常的雾气,听到风吹过屋檐的细微声响。
他今天的目标是水影大楼。
那座高耸的深色建筑在浓雾中只显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像一头蹲伏的巨兽。警戒比想象中更加森严,明哨暗哨交错,结界层层叠叠。但这对于掌握飞雷神和万花筒写轮眼的空木而言,形同虚设。
他在距离大楼百米外的一处屋顶停下,闭上双眼,将感知力集中延伸。
“唔...”空木微微皱眉。
水影大楼内部,有几处区域的感知受到了明显干扰。不止是结界阻挡,还有某种更加精妙的力量,时空间忍术残留的痕迹,以及...写轮眼瞳力特有的阴冷查克拉波动。
“果然在这里。”空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没有贸然潜入大楼核心区域。
不过,有些信息不需要深入就能获取。
空木的万花筒写轮眼在黑暗中微微发亮,感知力穿透建筑的外墙,捕捉着内部的查克拉流动。
大楼顶层,水影办公室的位置,有一团庞大但异常“僵硬”的查克拉源——那应该就是四代水影枸橘矢仓。
然而,那股查克拉中缠绕着若隐若现的、不属于水影本身的阴冷力量,如同提线般操控着主体。
“写轮眼的幻术操控...还真是粗暴直接。”空木心中评价。
带土的操控手法比起鼬和止水那种精妙入微的幻术,或是他自己的镜花水月,显得简单粗暴许多,完全是依靠万花筒写轮眼的瞳力强行压制。
但简单往往有效。从查克拉的稳定程度来看,这种操控已经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几乎与水影本身的查克拉产生了某种病态的融合。
“长期维持这种程度的幻术操控,即使对万花筒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
空木思索着,“带土那家伙,要么是瞳力比我预估的更强,要么...就是白绝细胞吗?”
他记下这个疑点,将注意力转向村子其他地方。
感知如同无形的涟漪扩散开来。雾隐村比他预想的更加分裂,这不是指地理上的划分,而是情绪波动乃至政治立场的割裂。
村子的东区,主要是水影大楼、行政机构和大部分上忍住宅区,那里的氛围压抑而统一,带着一种被强迫的“服从”。
而西区,平民区和部分中下忍聚居地,查克拉波动则杂乱得多,其中混杂着大量的恐惧、愤怒和隐忍的不满。
最有趣的是几个中间区域,一些大家族宅邸、训练场和高级酒楼附近。
那里,空木感知到了数股强大的查克拉源正在隐蔽地聚集、交流。
他悄无声息地接近其中一处位于村子中部,一家看似普通、实则戒备森严的温泉旅馆。
镜花水月的力量让他如同融入环境,直接来到旅馆最深处的私人包间外。
里面有三个查克拉源,都是精英上忍级别。空木的感知术透过墙壁,“看”清了里面的情形:三个中年雾隐忍者正压低声音激烈讨论着。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个面容粗犷、脸上有刀疤的忍者猛拍桌子,“血雾政策已经让村子损失了太多人才!竹取一族刚灭,下一个是谁?雪之一族的残党?还是我们这些‘不够忠诚’的老家伙?”
“鬼灯长老说得对。”另一个瘦高的忍者接口,他的查克拉带着水的特性,应该是鬼灯一族的成员,“水影大人最近几年的决策完全不合常理。封闭村子,断绝外交,清洗血继家族...这简直是在自掘坟墓!”
第三个人看起来最年长,也是最冷静的:“问题是,我们现在无法接近水影大人。所有常规汇报都被简化,重要决策都由那几个‘水影直属暗部’传达。我怀疑...”
他压低声音:“水影大人是不是被控制了?”
包间内一阵沉默。
刀疤脸忍者咬牙道:“我也有这种怀疑。但证据呢?没有证据,我们就是叛乱。而且,那几个直属暗部...你们也交手过,实力强得诡异,尤其是那个戴面具的队长。”
“他们的战斗方式,不像雾隐的风格。”鬼灯族人沉吟道,“更像...某种时空间忍术和幻术的结合。”
空木在门外听得若有所思。看来雾隐村内部的有识之士已经察觉到了异常,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又潜行了另外几处类似的地方,听到的对话大同小异——对水影政策的不满,对村子未来的担忧,对“水影直属暗部”的疑虑和恐惧。
几乎所有反对派都提到了几个关键点:
1. 水影近几年的决策与过往风格截然不同。
2. 重要事务被几个神秘的“直属暗部”垄断。
3. 血继家族的清洗还在继续。
4. 村子经济、外交全面恶化,但水影似乎毫不在意。
“带土这家伙...”空木在村子的阴影中停下脚步,整理着信息,“控制水影,推行血雾政策,报复雾隐村?削弱雾隐?制造混乱?还是...在筛选或寻找什么?”
他想起原着中,带土操控雾隐期间,确实制造了大量悲剧,但也“培养”出了像干柿鬼鲛这样的棋子。
也许,带土的目的不仅仅是报复和破坏,更是在这血腥的温床中,培育符合他需要的“工具”。
空木抬头望向水影大楼的方向,那里的阴冷查克拉依然稳定地辐射着对整个村子的控制。
“不过,反对的声音比我想象的要多。”他评估着,“带土的操控并非天衣无缝。如果有一个合适的契机,雾隐村内部的矛盾可能会爆发。”
这或许是个机会,一个内乱的雾隐,对木叶来说未必是坏事。
空木看了一眼天色,东方已经泛起了极淡的灰白。快到黎明了。
他最后做了一件事,在整个雾隐村范围内,留下了数个极其隐蔽的飞雷神术式标记。
这些标记微混杂在建筑的纹理、街角的青苔除非对时空间忍术有极深造诣,否则根本无法察觉。
做完这一切,空木的身影融入空间波动,瞬间从原地消失。
那间空荡的房子里,油灯的火苗微微晃动。
君麻吕依旧守在窗边,手中的苦无握得很紧。白靠在墙边,已经因为疲倦而半睡半醒,但手里还捏着一朵小小的、没有融化的冰花。
空间微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
“我回来了。”空木的声音响起。
君麻吕立刻转身,看到空木完好无损地站在房间中央,松了口气。白也惊醒过来,揉了揉眼睛:“老师...”
“一切顺利。”空木接过君麻吕递回的苦无,“雾隐村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不过,”他看向两个孩子,“我们暂时还不能离开。”
白眨了眨眼:“为什么?”
“因为白天离开会引起怀疑。”空木解释道,“我们是以‘探亲’名义进来的,至少要再待上几天才合理。而且...”
他笑了笑:“我也想带你们看看这个村子白天的样子。有时候,了解一个地方的黑暗,能让人更珍惜光明。”
君麻吕若有所思。白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休息一会儿吧。”空木说,“天亮后,我们‘正常’地在允许的区域活动。记住你们的身份——两个失去亲人,投奔亲戚的孩子。”
他看向窗外,浓雾依旧,但东方的天色确实在慢慢变亮。
雾隐村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空木知道,这个村子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暗流已经汹涌到快要冲破堤坝。
带土,你还能控制这傀儡戏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