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卡修斯那带着哭腔的求饶，顾辰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他重新坐回主位，翘起二郎腿，姿态悠闲，仿佛刚才那个用精神酷刑折磨人的魔鬼不是他一样。
“那就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吧。”顾辰的语气恢复了平淡：“你们的老家，光明神域，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卡修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精神上的折磨比肉体上的痛苦要可怕一万倍。
他现在看都不敢看顾辰一眼，只是低着头，用颤抖的声音，开始讲述。
“光明神域……不是一个地方，它……它是一片无垠的星域，是我们主的国度……”
“说人话。”顾辰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别跟我扯那些神神叨叨的。星域是什么意思？很多星星组成的地方？”
“是……是的……”卡修斯连忙改口，生怕这个恶魔一个不高兴，又让他去体验那恐怖的“死亡循环”。
“光明神域……由成千上万个……像你们这样的世界组成。每一个世界，都有数以亿万计的，我主的虔诚信徒。”
卡修斯的话，让审讯室内的气氛瞬间一凝。
成千上万个世界？
柳如玉、王锦瑶和李清霜，她们的世界观还停留在脚下这片大陆，最多知道海外还有些别的国家。
突然听到一个由无数世界组成的“神域”，她们的脑子一时间都有些转不过来。
这……这是何等庞大的一个势力？
夏倾月和夏凝霜的脸色也变得无比凝重。
她们身为皇室公主，眼界和格局远超常人，但也从未想象过，在她们所知的世界之外，还存在着如此恐怖的文明。
“成千上万个？”夏倾月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们的总人口有多少？”
卡修斯犹豫了一下，但在接触到顾辰那冰冷的眼神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无法……无法计算。单是核心神域的直属世界，就有三千个，每个世界的人口都以千亿为单位。而在神域疆土之外，还有无数正在接受‘净化’与‘引导’的边缘世界……”
“嘶——”
审讯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千亿？
还是三千个这样的世界？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们的想象范畴！
她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总人口加起来也不过百亿。
跟人家一比，简直就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粒沙子，微不足道。
“原来我们这么弱小吗……”王锦瑶喃喃自语，她那张明艳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就连一向清冷的李清霜，握着剑柄的手也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在如此庞大的敌人面前，个人的武力，显得那么的渺小。
顾辰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但他的内心，也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好家伙，一来就惹上个星际帝国？这下玩大了。”
他原本以为，这个世界最强的也就是些涅盘境、轮回境的武者，凭他现在的实力和辰光城的科技，足以横着走。
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这个宇宙，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也危险得多。
“继续说。”顾辰压下心中的思绪，声音依旧沉稳：“你们那个‘主’，又是什么东西？是你们神域的皇帝？”
提到“光明神”，卡修斯那空洞的眼神中，又浮现出一丝残存的狂热。
“主是至高无上的！是万物的创造者！是光明的化身！祂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祂的意志，就是神域的最高法典！”
“行了行了，别唱赞歌了。”顾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问你他是什么‘东西’，是人？是妖兽？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儿？”
“不许你用‘东西’这个词来形容我主！”卡修斯又激动了起来。
顾辰眼睛一眯，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锁定了卡修斯。
卡修斯如坠冰窟，瞬间冷静了下来，颤声道：“主……主没有固定的形态。祂是光，是道，是存在于万事万物中的至高规则……”
“听起来挺能吹的。”顾辰撇了撇嘴，对这种虚无缥缈的说法嗤之以鼻。
他闭上眼睛，神念微动。
下一秒，一股无形的，带着混沌气息的力量，从他的体内弥漫而出，悄无声息地笼罩了卡修斯。
卡修斯正在讲述着他主的伟大，突然，他感觉自己体内那股与生俱来，流淌在血脉中的圣光之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扼住了喉咙！
那股圣光，是他力量的源泉，是他信仰的根基，是他与主之间联系的纽带！
可现在，这股力量正在飞速地变得迟滞、晦暗，甚至……在颤抖！
像是一个见到了猫的老鼠，充满了恐惧！
“怎……怎么回事？我的圣光……”卡修斯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那遥远神域中，伟大主上的那丝精神链接，正在被一股霸道无比的力量强行切断！
“不……不！这不可能！”
卡修斯疯狂地催动体内的力量，试图重新唤醒沉寂的圣光，重新建立与主的联系。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那股圣光都像是被彻底封印了一样，毫无反应。
他就像一个突然断了网的手机，彻底失去了信号。
“是你！是你干的！”卡修斯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顾辰，那眼神里充满了比之前被精神折磨时还要深刻一万倍的恐惧！
摧毁他的肉体，折磨他的精神，他都能忍受。
但是，剥夺他的信仰，切断他与神之间的联系……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感到绝望！
顾辰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现在，你还觉得你的那个主，无所不能吗？”
他摊开手掌，一缕微弱的，散发着圣洁气息的白色光芒，在他的掌心缓缓浮现。
那正是卡修斯无比熟悉的——圣光！
“你……你……你怎么可能……”卡修斯看着顾辰掌心的圣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整个人像是见了鬼一样。
一个异端！
一个被圣光所厌弃的污秽之人！
他怎么可能……掌控圣光？！
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顾辰没有理会他的震惊，只是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掌心那缕圣光。
“原来如此，一种很纯粹的能量体，带着强烈的精神印记和排他性。通过信徒的祈祷，也就是精神力，来汇聚和壮大自身。有点意思，像个大型的精神力充电宝。”
顾辰通过刚才短暂的接触和解析，已经大致摸清了这所谓“圣光”的本质。
而他刚才所做的，就是用自己那更高维度的混沌之力，强行屏蔽了卡修...斯与那个“光明神”之间的精神链接，然后截取了一小部分圣光能量，用来分析。
“你的神，好像也不怎么样嘛。”顾辰屈指一弹，将掌心那缕圣光弹灭。
“你看，它的力量，现在归我管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卡修斯那早已崩溃的心灵之上。
他呆呆地看着顾辰，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信仰，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