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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的雪季来得早,连绵的雪山将赛罗的独栋特大别墅裹进一片银白里。别墅隐匿在密林深处,庭院里的血色玫瑰被覆上薄雪,却依旧倔强地绽着浓烈的红,与周遭的纯白形成刺眼的对比。别墅内部极尽简约,挑高的客厅里摆着巨大的落地观景窗,窗外是无垠的雪原,屋内暖灯昏黄,却衬得空间愈发冷清。

赛罗已经闭门不出近一个月,身体的隐痛时好时坏,咳血的频率虽有所降低,却依旧像悬在头顶的剑。这天难得雪停,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她裹了件黑色长款大衣,戴上宽檐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眸,偷偷从别墅侧门溜了出去——她想去镇上的花店买些新鲜的玫瑰营养液,庭院里的血色玫瑰是她如今唯一的念想,容不得半点差池。

小镇的街道覆着薄雪,行人寥寥,大多是裹得严严实实的当地人。赛罗低着头,尽量贴着墙边行走,脚步轻缓,却依旧难掩那过于惹眼的身形——宽肩窄腰的比例,被大衣勾勒出的流畅线条,哪怕戴着帽子口罩,仅仅是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颈和那双淡漠疏离的眼睛,都足以让人侧目。她走进街角的花店,店主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奶奶,抬头看到她时,愣了愣,随即露出惊讶的神情:“你……你是那位‘零’先生吗?”

赛罗的身体瞬间绷紧,指尖攥紧了大衣下摆。她没有回应,只是指了指货架上的玫瑰营养液,示意店主打包。老奶奶却激动地凑近两步:“我认得你!去年颁奖典礼的侧影我记了好久,你的眼睛、你的身形……全世界找不出第二个!我家孙子是学能源的,特别崇拜你!”

周围的几个顾客闻声望过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人已经拿出手机,想要偷偷拍照。赛罗的心沉了下去,抓起店主递来的营养液,丢下一张纸币,转身就往店外走。她的脚步急促起来,宽檐帽下的眼眸闪过一丝慌乱,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清冷镇定。身后传来店主的呼喊和人群的骚动,她不敢回头,只顾着往密林的方向跑,雪地里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

就在她冲进密林,即将抵达别墅时,远处的天空掠过一道微弱的光——那是光之国的探测飞船,正低空掠过小镇,扫描着能量波动。奥特之父站在操控室里,紧盯着屏幕上的能量反馈:“刚才检测到一股微弱的光之能量波动,就在小镇中心区域!”

泰罗立刻调整飞船方向:“我下去看看!”

可当泰罗抵达小镇花店时,只看到围在一起议论纷纷的居民,和地上尚未融化的脚印。“他们说看到了一个身形很像‘零’的人,但是已经跑了,往密林方向去了。”花店老奶奶指着密林的入口,对泰罗说道——此刻的泰罗已化作人类形态,并未暴露身份。

泰罗顺着脚印追进密林,却在半途看到脚印突然消失在一片开阔的雪地,仿佛那人凭空消失了一般。他不知道,赛罗早已借着密林的掩护,绕到别墅的后门,迅速躲进了屋内,甚至来不及拍掉身上的雪花,就瘫坐在玄关的地毯上,胸口因急促的奔跑而隐隐作痛。

而泰罗在密林里搜寻了许久,最终只能无功而返。飞船的屏幕上,那股微弱的光之能量波动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又错过了。”奥特之父的声音里透着失落,“她的反侦察意识很强,而且对这片区域非常熟悉。”

赛文站在一旁,脸色阴沉,握紧的拳头骨节发白:“她在躲着我们。”

没有人反驳。他们能感觉到,赛罗就在这片土地上,却如同融入雪中的影子,难以捕捉。

躲在别墅里的赛罗,缓了许久才平复呼吸。她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天空中一闪而过的光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却依旧想不起缘由。这时,放在桌上的平板突然亮起,是一封来自东京第一学府的邮件——早在她退隐前,这所顶尖学府就曾多次邀请她担任荣誉教授,被她婉拒,如今对方再次发来邀请,言辞恳切,甚至承诺了最自由的授课方式,无需坐班,只需偶尔为研究生开设讲座。

赛罗看着邮件内容,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过。她想起自己在科研领域的那些发现,想起那些尚未被解开的能量谜题,心中竟生出一丝动摇——或许,将自己的所知分享出去,也是一种存在的意义。犹豫了许久,她最终回复了邮件:“同意担任特聘教授,授课时间另行通知。”

发送邮件的瞬间,她抬头看向窗外的血色玫瑰,阳光正落在花瓣的积雪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她不知道,这封邮件的发出,会让她的行踪再次暴露在光之国的监测范围内;她更不知道,一场注定的重逢,已经在命运的轨道上,缓缓驶来。

而光之国的飞船上,监测系统突然捕捉到了一封来自北海道的邮件,发件地址正是他们此前锁定的可疑区域,收件人是东京第一学府。奥特之父看着邮件内容,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她要去东京第一学府任教,我们终于有了明确的方向。”

赛文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看向东京的方向,一字一句道:“这次,不会再让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