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的清晨,薄雾尚未散尽,赛罗站在别墅的停机坪旁,仰头看着自己的私人直升飞机。机身通体银白,与她的发色相呼应,这是她隐退后为了避免出行被围堵特意购置的,却没想到第一次派上用场,竟是为了出门买药。
胸口的隐痛愈发频繁,咳血的症状也没有丝毫缓解,她的药箱早已空了——那些用来暂时压制体虚引发的不适、缓解肺部灼痛的特效药,必须定期补充。可别墅外依旧围堵着不少人,地面出行已成奢望,她只能选择这种最直接的方式。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着厚重的羊绒大衣,银发被简单地束成一束,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眼底藏不住的倦意。登机前,她最后看了一眼庭院里的血色玫瑰,花瓣上的露珠在晨光中闪烁,像是无声的告别。
直升飞机缓缓升空,螺旋桨的轰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也惊动了别墅外守着的人群。有人立刻拿出手机拍摄,惊呼着:“是‘零’的直升飞机!她要去哪里?”镜头追随着飞机的方向,直到它消失在天际,这些视频便被迅速上传到网络,配文写着“神秘科学家零乘直升飞机出行,疑似病情加重”,再次引发热议。
赛罗坐在直升飞机的机舱里,闭目养神,对外面的喧嚣充耳不闻。她能感觉到机身的轻微颠簸,也能感觉到体内那股熟悉的虚弱感在蔓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刺痛。随行的只有一位经过严格保密培训的飞行员,全程沉默,只专注于驾驶。
半小时后,直升飞机降落在市中心一家私立医院的专属停机坪。这里早已提前预约好,避开了所有公共区域。赛罗走下飞机,脚步依旧虚浮,却努力维持着平稳,她拒绝了飞行员的搀扶,独自走进医院的VIp通道。
可她还是低估了网友的“神通广大”——医院里的一名保洁人员,偶然间看到了这位气质独特的银发者,联想到网络上的传闻,偷偷用手机拍下了她的侧影和背影,虽然距离较远、画面模糊,却依旧能辨认出那标志性的身形。照片和一段十几秒的视频迅速流出,配文称“零现身私立医院购药,身形虚弱,需人指引路线”,瞬间登上热搜。
视频里,赛罗正低头听着医生的叮嘱,微微颔首,侧脸的轮廓清冷依旧,却难掩病态的苍白,她的步伐很慢,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耗费极大的力气,连抬手接过药袋的动作都显得有些迟缓。评论区再次炸开:
“天呐,看她走路的样子,真的太虚弱了……”
“天生体虚到底是什么病啊?连出门都要坐直升飞机,太让人心疼了。”
“那些蹲守的人能不能别再打扰她了?她连好好看病买药都做不到了!”
“难怪她一直不肯露面,换成我,也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而赛罗对此一无所知,她拿着药袋,迅速返回直升飞机,甚至没有在医院多停留一分钟。机舱内,她靠在座椅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将药袋放在手边,指尖轻轻摩挲着袋口,感受着里面药盒的轮廓。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天生的体虚如同附骨之疽,从她有意识起就从未离开过,那些特效药只能暂时缓解,却无法根治,就像她遗忘的过往一样,始终是解不开的结。
直升飞机再次升空,朝着北海道的方向飞去。赛罗望着窗外的云层,脑海中一片空白,偶尔闪过一些模糊的碎片——像是闪烁的星光,像是激烈的碰撞,还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却始终抓不住具体的内容。胸口的疼痛让她皱起眉头,她从药袋里拿出一粒药,就着随身携带的温水服下,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却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与此同时,光之国的飞船上,奥特之父正看着下属传来的最新视频和照片。视频里赛罗虚弱的步伐、苍白的面色,都让他的心沉了下去。“天生体虚……档案里记载,她从出生起体质就远弱于其他族人,却拥有最强大的能量操控能力,这才是她最大的矛盾。”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泰罗握紧拳头:“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光之国的医疗技术或许能缓解她的症状!”
赛文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视频里赛罗的身影,沉默不语。他想起储藏室里那些越级挑战的记录——一个天生体虚的战士,却能独自迎战一亿头怪兽,背后付出的代价,恐怕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厌恶的情绪依旧存在,却渐渐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取代,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过去的偏见,是否太过武断。
“继续追踪直升飞机的轨迹,锁定她的具体位置。”奥特之父下令,“同时,联系光之国的医疗团队,准备好相关的治疗方案,一旦找到她,立刻展开救治。”
飞船的探测设备再次启动,屏幕上显示着直升飞机的飞行轨迹,一步步朝着北海道的密林别墅区靠近。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他们离找到赛罗,又近了一步。
而赛罗乘坐的直升飞机,终于降落在别墅的停机坪上。她走下飞机,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屋内,将药袋放在桌上,便再也支撑不住,靠在沙发上,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次,她没有刻意压抑,鲜红的血滴落在黑色的地毯上,与庭院里血色玫瑰的颜色遥相呼应。
她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温水,试图平复呼吸,目光却落在了桌上的药袋上。网络上的风波、光之国的追寻、身体的病痛……所有的一切都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也不知道即将到来的重逢,会带来怎样的结局。
窗外的阳光渐渐明媚,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道光斑,却照不进她心底的阴霾。她缓缓闭上眼,任由疲惫将自己淹没,只留下桌上的药袋和散落的血滴,诉说着这个天才科学家不为人知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