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到这了，预警什么的……还是预一下吧。不，这是喜报！】
方既明此刻对伊曼的各种情绪都涌到了最高点——喜欢，心疼，钦佩，仰慕，还有这份被这么耀眼的人喜欢而感到的巨大欢喜。
他突然“噌”地坐起身，准备下床换衣服：“我出去买点东西。”
怀里骤然一空，伊曼有些不解：“买什么？”
方既明老脸一红：“我要推进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伊曼也随之坐起，拉开床头柜抽屉，取出一瓶未拆封的润滑剂：“要买的是这个吗？”
心思被看穿，方既明像是被什么烫到一样，当场躺了回去，拉起被子蒙住脑袋不动了。
伊曼不仅完全看透了他想做什么，而且！他居然！提前、早就！买好了！
伊曼轻笑一声，背靠着床头，在他身边坐下。
论一句话让学长缩进被子躲起来这件事。
大约两分钟后，方既明钻出被子，扑到了伊曼身上，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眼神亮晶晶地望进他眼底，真诚道：“我想要你。”
伊曼笑着和他四目相对：“都给你。”
嘶！这人怎么这么会！方既明差点又想缩回被子。
但既然对方都已经准备好了，他没理由再继续躲闪。
于是他故作镇定地摸向了那瓶润滑剂，用不知道为什么微微发颤的手撕开外面那层塑料膜，放在床头。
他一边撕，一边郑重声明道：“任何时候，只要你不想继续了，就告诉我。”
随后，他看着伊曼的眼睛，心里却犯了难，是先亲、先拆包装，还是先自我介绍“20岁，是学生”？
悲！
伊曼见他无从下手，倒是先吻了上来。
方既明是真没想到，伊曼在这方面居然如此坦率而主动，他本以为他会是和外在一样的高岭之花，难以触碰。
靠在床头的不知怎么的变成了自己，他很快被拉进了状态。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自然，自然得像风吹乱了庐山瀑布的紫烟，像烛火融化了清冷的月华。
很自然的，两人除去一切外在的修饰，从最初的羞涩，到被彼此全然接纳后的坦然。
滚烫、细腻……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热切，以及那份愿意将自己全然托付给对方的心意。
或许伊曼早已等待这个时刻多时，他的每一个举动都盈满欣悦，眼底流淌着毫不掩饰的爱意。
他跨坐上来，轻咬方既明左手的指尖，仿佛是在挑逗。
方既明右手摸索着拿到床头的瓶子，用拇指撬开瓶盖，试图单手往手心倾倒。
可单手操作比较难，一下没倒出来，再一用力又挤得太多。
将瓶子放回原处时，倒多的液体顺着手腕翻转的动作滑落在桌面。
并不黏腻，看来这瓶是水性的。
他用单手揉了揉掌心透明的液体，让它不那么冰凉，也均匀地覆满指节。
趁其蒸发前，在伊曼的配合中抹了过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方既明的手不再颤抖。
时令尚未入夏，一朵茉莉却在早春时节，绽放于方既明的指尖。
茉莉的香气似乎弥漫了整个房间，伊曼松开了口中的指尖，再次覆上身前人的唇。
方既明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爱，或许并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确认。
这会是玷污吗？对伊曼的，也是对这份感情的玷污？
现在就做这些会不会太快了？或许应该再等上个几年，等自己有了确定的未来，等确保两人依然能坚定地选择彼此时，再做到这逾越的一步。
但显然，此刻停下无疑会辜负对方的期待……也辜负他自己身心的期待。
直到伊曼主动切入正题，直到耳边传来恋人轻轻的声音，直到晨光破开迷雾，直到黑白双鱼融为太极，方既明才惊觉自己竟然走到了异国他乡，竟然找到了实现梦想的机会，竟然结识了几位可以交心的朋友，竟然加入了一个为公平抗争的组织，而自己这样的人，竟也能被另一个人全然信任与托付，竟也找到了一个愿意为之负责到底的人。
这一切都像梦一样不可思议。
直到此刻，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才终于有了沉甸甸的实感。
伊曼的双臂轻轻环在方既明肩上，深浅肤色在动作间交错，如同跳跃的黑白琴键。
情至深处，伊曼微微仰起头，闭上双眼，轻咬下唇，露出黑天鹅般优雅的脖颈。
这人太好看了，或许他真的是误入人间的精灵，看多了会加快进程，不能只有他一个人愉悦，方既明同样闭上眼。
别墅的隔音很好，听不见春日万物复苏时的虫鸣，也听不见外界偶尔驶过的车声。
耳边只有彼此交错的、渐重的呼吸，克制的轻哼如同松林间的溪流。
两人的注意力全然沉浸于彼此之间，此刻无需任何絮语。
雪花的累积引发雪崩，量的积累带来质的飞跃。
某一刻，时空仿佛静止。
方既明眼前似乎看到了幼小的伊曼住在一间纯白的、没有装饰的石屋中；看到了信徒们因为他的天赋，用钝石片在将小小的他划得伤痕累累，以索取神恩；看到了他在常年见证苦难中、在日复一日承受来自信徒给予的苦难中，变得冷漠、麻木与空洞；看到了信徒们从来不会注意到伊曼的牺牲，只会赞美神明的赐福；看到他至死也找不到生命的意义，连死亡都奉献给了神明……
一切不过是宇宙的尘埃，但身边这个人，他的温度、他的呼吸、他此刻就在自己怀中的事实，都是真实存在的。
方既明只感到庆幸，庆幸方才所看到的一切和伊曼说的不同，并非伊曼真实的过往。
但不知道为什么，方才看到的一切竟像真实发生过似的，不管有没有，他都心疼，将身上的人抱得更紧。
缓了缓神，他从床头抽出几张纸巾善后。
这简直是一场感官的极致盛宴，视觉、听觉、嗅觉、触觉……所有知觉都被温柔地填满。
关灯后，两人在黑暗中静静相拥。
静默许久，方既明忽然长长地虚叹了一口气：“哎……”
伊曼微微睁开眼：“怎么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方既明此刻恨不得分分秒秒、随时随地都与对方黏在一起，想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回家。
“明天就要回学校了……回去之后，就不能这样时时刻刻和你待在一起了。”
美人误他！他实在不觉得，当伊曼在他身边时，自己的注意力还能从对方身上移开。
即便能强行克服，也一定会非常消耗精力。
完全体的游戏肯定是两年时间做不出来的，但至少要做出能拿奖……不靠达玛拉砸钱也能拿奖的demo。
还剩一年半，时间还是有些紧迫。
理性告诉他，独自赶工效率更高；感性却只想和对方黏在一起。
伊曼在他耳边轻轻开口：“相见时难别亦难。”
方既明下意识接道：“东风无力百花残。”
嗯？伊曼到底背着他偷偷学了多少诗！？
方既明炫耀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就要在朝朝暮暮！”
伊曼纠正：“又岂在朝朝暮暮。”
方既明不管了，抱着他嘿嘿笑：“我的啦！”
“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