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 年 2 月 15 日，上甘岭的雪下得越发密了，鹅毛大雪被狂风卷着，在 597.9 高地的表面阵地上织成一片白茫茫的幕布。王卫国刚归队不到两小时，棉服上还沾着后方医院的草药味，就被李大勇拉到反坦克壕旁 —— 壕沟里的积雪刚清理过，边缘冻成半尺厚的冰壳，之前用美军坦克残骸筑的掩体，此刻已被新的弹痕覆盖，焦黑的铁皮在雪地里格外刺眼。
“卫国，你可算回来了！” 李大勇的声音带着沙哑，他手里的轻机枪枪管缠着新的棉布（是秦小凤托人送来的），却依旧能看到弹孔的痕迹，“美军这两天疯了一样进攻，昨天就炸塌了咱们三个坑道入口，现在还在往山梁上运重炮，看这架势，今天是要动真格的！”
王卫国点点头，空冥感知瞬间展开，像一张绷紧的网覆盖整个山梁 —— 他 “看到” 美军阵地后方，十辆 m26 坦克正排成楔形阵推进，履带碾过冻硬的雪层，留下两道深达十五厘米的沟痕，每辆坦克的炮口都加装了雪地防滑套，90mm 高爆弹的弹头在雪光下泛着冷光；山梁西侧的松林里，三挺 m1919 重机枪已架好，射手趴在雪地里，枪口对准志愿军的坑道补给口；更远处的天空中，四架 F-80 战斗机正低空盘旋，机翼下挂着的凝固汽油弹像黑色的毒瘤，随时可能落下。
“是美军陆战一师的‘铁锤营’，” 王卫国的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贴胸的牛皮笔记本（秦小凤送的），封面上的温度让他稍微冷静，“他们的战术是‘装甲突击 + 火力覆盖 + 空中支援’，想一举突破咱们的核心阵地，切断坑道补给线。”
陈小虎跑过来时，棉帽上的雪积了厚厚一层，他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战术图，是观察哨画的美军部署：“班长，你看！美军在咱们的反坦克壕西侧挖了暗沟，想绕到后面偷袭；还有，他们的喷火兵都集中在二牛班长的纪念点附近，想烧了咱们的伪装网！”
提到孙二牛，阵地里的气氛沉默了一瞬。王卫国接过战术图，指尖抚过图上 “纪念点” 的标记，空冥感知里闪过二牛扑过来挡子弹的身影，心里一紧：“绝不能让他们破坏二牛的纪念点！大勇，你带第一班守反坦克壕，用火箭筒优先打冲在最前面的坦克；小虎，你带第二班守纪念点，把二牛的伪装网再加固，用雪堆挡喷火兵的火舌；俺带第三班，负责掩护补给口，同时盯着美军的暗沟！”
“收到！” 战士们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每个人都在快速检查装备 —— 李大勇把火箭筒架在掩体后，炮口裹着棉布防止结冰；陈小虎把孙二牛的伪装网碎片别在棉帽上，像是带着班长一起战斗；赵二（之前受伤刚归队）把炸药包捆在腰间，眼神里满是决绝：“俺这条命是班长救的，今天就算拼了，也得守住阵地！”
上午十点整，美军的进攻像一场钢铁洪流般扑来。十辆 m26 坦克同时开炮，90mm 高爆弹落在志愿军的掩体上，冻土块和雪粒冲天而起，临时加固的反坦克壕瞬间被炸开一道三米宽的缺口。F-80 战斗机紧随其后，凝固汽油弹落在松林里，橙红色的火焰瞬间吞噬了焦黑的树干，浓烟滚滚，把雪都染成了灰黑色。
“打！” 王卫国的声音穿透炮火声，李大勇的火箭筒立刻响了，“轰隆” 一声，最前面的坦克履带被炸开，停在雪地里动弹不得。可第二辆坦克很快补上来，机枪口喷出火舌，子弹像雨点一样打在掩体上，战士小张刚探出头，就被子弹击中肩膀，惨叫着倒在雪地里。
“小张！” 王卫国冲过去，把小张拖到掩体后，空冥感知里 “看到” 美军的重机枪正对准这里，赶紧拉着小张往坑道里躲。刚躲进去，炮弹就落在刚才的位置，冻土块砸在坑道壁上，簌簌往下掉。
“班长，美军的暗沟里有人！” 赵二的喊声从西侧传来，他正举着步枪，对准暗沟的出口，“大概一个班的步兵，带着炸药包，想炸咱们的坑道！”
王卫国立刻爬出去，空冥感知锁定暗沟 —— 里面的美军正猫着腰推进，手里的 m1 加兰德步枪上插着刺刀，最前面的士兵还扛着炸药包，导火索已经露出来。“小虎，扔烟雾弹！” 他大喊，同时举起步枪，对准暗沟出口的美军。
陈小虎立刻扔出烟雾弹，白色的烟雾很快笼罩了暗沟，王卫国趁机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击中扛炸药包的美军，炸药包 “哐当” 掉在雪地里。赵二冲过去，一脚把炸药包踢进暗沟，拉着王卫国往回跑 —— 三秒后，“轰隆” 一声，暗沟被炸毁，里面的美军惨叫着被埋在雪下。
可麻烦还没结束。三架 F-80 战斗机突然转向，对着志愿军的补给口俯冲下来，凝固汽油弹落在补给口旁的雪地里，火焰顺着雪层蔓延，很快就烧到了伪装网。“纪念点！” 陈小虎的声音带着恐慌，他正用雪往伪装网上盖，可火焰太大，雪刚碰到就化成水，根本扑不灭。
王卫国心里一急，空冥感知里 “看到” 孙二牛的钢盔正被火焰逼近，松枝已经开始冒烟。他不顾炮火，冲过去一把抓起钢盔，揣进怀里，刚要转身，就被李大勇拉住：“小心！坦克过来了！”
一辆 m26 坦克正朝着王卫国的方向推进，炮口已经对准了他。王卫国赶紧翻滚到掩体后，空冥感知里 “看到” 坦克的履带卡在了反坦克壕的缺口处，正试图倒车。“赵二，炸履带！” 他大喊，赵二立刻抱着炸药包冲过去，把炸药包塞进履带缝隙，拉开引线后往回跑。
“轰隆！” 坦克履带被炸断，可里面的美军士兵却打开舱门，举着 m3 冲锋枪往外扫射，赵二的胳膊被击中，鲜血瞬间浸透了棉服。“俺没事！” 赵二咬着牙，依旧举着步枪，“班长，继续打！”
美军的步兵趁着混乱，已经推进到离阵地只有五十米的地方。他们举着 m1 加兰德步枪，对着志愿军的掩体疯狂射击，有的士兵甚至跳进反坦克壕，和志愿军展开近身格斗。王卫国举着步枪，连续击倒两个美军，可子弹很快就打光了，他掏出刺刀，对着冲过来的美军刺去，刺刀刺穿对方的棉服，却被美军的钢盔挡住，两人扭打在一起。
“卫国！” 李大勇的轻机枪响了，子弹击中那名美军的后背，王卫国趁机推开他，瘫坐在雪地里，大口喘着气。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越来越多的美军冲上来，阵地的缺口越来越大，伤员也在增加，临时收容所里已经挤满了人，秦小凤派来的医护兵正忙着包扎，却根本忙不过来。
“弹药快没了！” 陈小虎跑过来，手里的弹药箱已经空了一半，“火箭筒只剩两发，轻机枪子弹也快用完了！”
王卫国的心沉了下去，空冥感知里的危险信号越来越密集 —— 美军的第三波进攻已经在路上，更多的坦克和步兵正朝着阵地推进，而他们的弹药却快告罄。他摸了摸怀里的钢盔（孙二牛的）和笔记本（秦小凤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力量：“就算没子弹，咱们还有刺刀！还有石头！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让美军踏过阵地一步！”
他站起来，举起刺刀，对着战友们大喊：“兄弟们，还记得咱们的约定吗？活着回北平，看春天！今天，咱们就用这阵地，给二牛报仇，给牺牲的战友报仇！让美军知道，中国人的阵地，不是那么好拿的！”
“报仇！守住阵地！” 战士们的呐喊声穿透炮火声，震撼了整个山梁。李大勇把最后一梭子子弹装进轻机枪，陈小虎捡起地上的石头，赵二用绷带缠住受伤的胳膊，每个人都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枪声 —— 是友邻部队的支援！王卫国的空冥感知里 “看到” 友邻班正从美军的侧翼发起进攻，重机枪的子弹像雨点一样落在美军的步兵群里，美军的攻势瞬间被遏制。
“援军来了！” 李大勇兴奋地大喊，轻机枪的火力更猛了。王卫国抓住机会，指挥战友们发起反击，美军在前后夹击下，开始往后撤退，留下了十几具尸体和两辆被炸毁的坦克。
战斗暂时停歇，阵地上一片狼藉 —— 反坦克壕被炸毁了大半，伪装网几乎被烧光，伤员躺在雪地里，呻吟声和炮火的余响交织在一起。王卫国靠在掩体后，棉服上沾满了雪和血，怀里的钢盔还带着温度，笔记本也没受损。他看着眼前的战友们，有的缠着绷带，有的棉服被烧破，有的手里还攥着没扔完的手榴弹，心里满是心疼，却也满是骄傲。
“班长，你看！” 陈小虎指着远处，秦小凤派来的信使正冒着炮火往阵地跑，手里拿着一个药箱和一张纸条，“是秦护士的消息！”
信使跑过来，递过纸条和药箱：“秦护士长说，医疗物资已经在路上了，让你们一定要守住阵地，她在后方等着你们胜利的消息！”
王卫国接过纸条，上面是秦小凤清秀的字迹：“卫国，知道阵地告急，我已组织医护兵随时待命。记住，你答应过我要活着回来，要一起建医院，不许食言。后方有我，前线有你，我们一定能赢。”
看着纸条，王卫国的眼里泛起泪光。他把纸条放进笔记本里，和之前的战地情书放在一起，心里满是坚定。空冥感知里，他 “看到” 美军的阵地里还在集结兵力，显然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波进攻会更猛烈，弹药也快用完了，但他不再害怕 —— 因为他有战友，有秦小凤的支持，有牺牲者的精神陪伴，更有 “保家卫国” 的信念。
“兄弟们，” 王卫国站起来，拍掉身上的雪，“美军还会来，弹药也快没了，但咱们不怕！咱们守的不是一块阵地，是咱们的家国，是咱们的约定！现在，咱们抓紧时间加固掩体，清理弹药，准备迎接下一场战斗！”
战士们齐声应答，开始忙碌起来 —— 用美军的尸体和坦克残骸加固掩体，收集散落的子弹，照顾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