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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光与暗的回廊

三道冰冷的光柱牢牢锁定着姜眠。

陆深已经一步跨到她身侧,守御棒横在身前,棒身星辰纹路明灭不定,试图干扰那光柱的能量轨迹,却像水流冲击礁石,光柱纹丝不动。他脸色铁白,额角渗出细汗。

“别动。”姜眠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平稳。她微微抬手,示意陆深和身后已经掏出千机引的蓝琰、捏着药粉脸色发白的桑午后退。“它……没恶意。”

“没恶意?”蓝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眼睛死死盯着洞口上方那三块转速越来越快、光芒刺得人眼睛发疼的晶体,“这玩意儿看起来可不像请客吃饭的架势!”

“不是请客,”姜眠望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洞口,“是……面试。”

她闭上眼睛,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织天梭与光柱的接触点上。金色的细线不再试探,而是顺着光柱的能量流向逆流而上,轻柔地缠绕、感知。没有攻击性,没有吞噬的欲望,只有一种近乎严苛的审视,以及深藏于审视之下的一丝……期盼?

“它在检查。”姜眠睁开眼,看向陆深,“检查我的‘线’,检查我带来的‘故事’,检查我是不是……真的明白‘违约’意味着什么。”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却带着决心:“我得下去。”

“不行!”陆深脱口而出,握着守御棒的手骨节发白,“下面什么情况我们一无所知,这封印结构古老且不稳定,万一……”

“万一我才是那把对的钥匙呢?”姜眠打断他,转头看向那洞口。光柱映照下,她的侧脸线条清晰而坚定。“陆深,我们一路走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些吗?曦光之民用全族性命封住的东西,影蚀之徒拼命想找到的东西,还有那声音说的‘违约’……答案就在下面。而我,”她摸了摸眉心微烫的织天梭印记,“我可能最有机会看懂那些答案。”

陆深喉结滚动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却对上了姜眠的目光。那目光里有请求,有信任,更有一种他熟悉的、一旦决定便难以撼动的执拗。

“我跟你一起下去。”他最终只说了这一句,不容置疑。

“喂喂,这种时候就别演情深义重了行不行?”蓝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但脚步却向前挪了半步,“要下一起下,谁知道下面是不是埋着什么上古宝贝,能让你们俩独吞了?”

桑午也用力点头,尽管小脸还白着:“我、我也去!万一有人受伤……或者中毒……”

姜眠看着他们,胸口有什么东西暖胀了一下。她没有说谢谢,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重新面向光柱和洞口。

“我们一起来证明。”她在心中对着那个苍老的声音说。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心声,那三道光柱骤然增强!刺目的白光瞬间吞没了四人的身影。没有坠落感,没有失重,只有一种奇异的、被光芒包裹着向下滑行的感觉,像是乘着一道光的瀑布。

光芒持续了大约十几秒,然后毫无征兆地消散。

脚下触到了实地。

黑暗。

绝对的、浓稠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黑暗。只有头顶极高处,那洞口边缘三块晶体投下的微弱白光,如同遥不可及的井口。但这黑暗并非空无一物——空气是凝滞的,带着一股陈腐的、类似古老庙宇香灰混着地下水的潮湿气味,还有一种更难以言喻的、仿佛无数低语被碾碎后残留的压抑回响。

蓝琰第一时间打亮了强光手电。光束切开黑暗,照出的景象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他们站在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的穹顶空间边缘。脚下是打磨平整的黑色石材地面,上面同样刻满了与地表类似的同心圆纹路,一路延伸向空间中央。而空间的中央,并非预想中的祭坛或棺椁,而是一棵……树?

不,不是真正的树。

那是一棵完全由光与影凝结而成的、巨大无比的“树”的虚影。

它的“根系”深深扎入地底看不见的黑暗,粗壮的“树干”由不断流动、交织的灰白色光线和深黑色暗影螺旋缠绕构成,一直向上延伸,直到没入穹顶的黑暗中。树冠部分最为惊人——并非枝叶,而是无数细碎的光点与暗斑,如同倒悬的星河与黑洞的混合体,在缓慢地旋转、明灭。每一颗光点明灭时,都伴随着一声极其细微、直透灵魂的叹息或啜泣。

整棵“光暗之树”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悲壮而诡异的美感,以及令人头皮发麻的能量波动。那是纯粹的光明与纯粹的黑暗被强行糅合、禁锢在一起所形成的畸形平衡。

“我的……天……”桑午喃喃道,手电光颤抖着照向树干基部。在那里,光线与暗影纠缠最密集的地方,隐约能看到许多模糊的、人形的轮廓,像是被镶嵌、凝固在了树身之中。他们保持着仰头或张开双臂的姿态,仿佛在最后一刻仍在拥抱或抗拒着什么。

“这就是……曦光之民的‘坟墓’?”蓝琰的声音干涩,“他们把自己……种成了这棵鬼东西?”

陆深手中的守御棒,正发出低沉的、持续不断的嗡鸣。棒身上的星辰纹路前所未有地明亮,仿佛在与那棵“树”进行着某种激烈而痛苦的对话。他脸色极其难看:“不是坟墓……是封印核心。他们把那个‘口子’,把溢出的黑暗……还有他们自己残存的光明与意识……全部拘束、融合在了这个结构里。用自身作为‘粘合剂’和‘缓冲层’,维持这个脆弱的平衡,阻止黑暗彻底涌出。”

“那声音呢?”姜眠环顾四周,强光手电的光束在空旷的巨大空间里显得如此微弱。那个苍老的、自称等待“违约者忏悔”的声音,来自何处?

仿佛是回应她的疑问,那棵“光暗之树”的树干中央,一处光影稍微明亮些的区域,缓缓凸显出一张巨大而模糊的面孔轮廓。面孔的细节难以辨认,只能看到一双由细碎光点勉强组成的眼睛,此刻正“望”向他们的方向。

苍老、疲惫的声音,直接从那张“脸”所在的树干方向传来,回荡在整个空间:

“你们……都来了。”

“也好……让后来者……都看看……”

“看看‘信约’的尽头……是什么模样。”

随着话语,树干上那些模糊的人形轮廓,突然齐齐亮起了极其微弱的、最后一点萤火般的光晕。成千上万点微光,映照着那些凝固的、痛苦或平静的面容。那不是攻击,而是展示——展示这宏伟封印之下,每一个作为“基石”的个体,最后的时刻。

桑午猛地捂住嘴,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她的木灵之血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些光点中残留的、跨越时空的剧烈情感:有献身的决绝,有被黑暗侵蚀的痛苦,有对故土的眷恋,更有……无穷无尽的、被禁锢于此的孤寂与等待。

姜眠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织天梭疯狂震颤,无数属于这些曦光之民的、破碎的“人生之线”向她涌来,虽已断裂、黯淡,却依旧能感受到他们曾经的鲜活、虔诚,以及最终时刻的茫然与不甘。

“你们……”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们等了多久?”

那张模糊的巨脸似乎微微扯动了一下,像是苦笑。

“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声音缓慢地说,“我们只是‘抵押品’……直到契约被履行,或者……被彻底背弃。”

“什么契约?”陆深上前一步,守御棒指向那棵巨树,“你们与谁立约?约定的内容是什么?又为何……会变成这样?”

巨脸沉默了片刻,那双光点组成的眼睛,似乎依次扫过四人,最后停留在姜眠身上,更准确地说,是停留在她身上那半片徽记碎片传来的微不可察的波动上。

“最初的契约……是与‘归墟’本身立下的界限。”声音开始讲述,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千钧重量,“吾等曦光之民,司掌昼与夜的刻度,维护光暗有序轮转。我们察觉到了‘归墟’的躁动,那渴望吞噬一切有序存在的‘暗潮’。为了换取文明延续的‘时间’,我们中的最杰出者……自愿成为‘守约者’。”

“契约内容是:守约者以自身光明本质为引,构筑屏障,疏导并暂时容纳部分溢出的‘归墟之暗’,将其转化为相对稳定的‘暗影面’,维持世界光暗平衡的表象。而作为代价,守约者需承受黑暗侵蚀,并世代坚守,不得令屏障崩溃。”

蓝琰倒吸一口凉气:“疏导?容纳?你们把那些鬼东西……引到自己身上?!”

“是。”巨脸的声音无悲无喜,“这是当时……唯一能想到的、不是立刻毁灭的方法。我们以为,凭借对光的掌控和对‘度’的恪守,可以驾驭这份黑暗,可以将其转化为秩序的一部分。”

陆深脸色铁青:“但你们失败了。”

“不完全是失败。”巨脸否认,“最初的数代,屏障确实起到了作用。文明得以喘息、发展。但吾等低估了‘归墟之暗’的本质……它不是力量,是一种‘趋向’,是‘存在’的反面。它无法被真正‘转化’或‘驾驭’,只能被‘隔离’和‘消耗’。而消耗的……是守约者的‘存在’本身——他们的记忆,他们的情感,他们作为‘人’的一切。”

姜眠明白了:“所以,后来的守约者,渐渐失去了自我?变成了……只知道维持屏障的空壳?然后呢?”

“然后……‘影蚀’诞生了。”巨脸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波动,那是深切的痛苦与悔恨,“当一代代守约者被彻底‘蚀空’,他们残留的躯壳与拘束的黑暗结合,产生了畸变的新意识……那就是最初的‘影蚀之徒’。他们继承了守约者的部分权能和对屏障的了解,却扭曲了使命,认为唯有彻底拥抱归墟、毁灭一切有序,才是真正的‘净化’与‘解脱’。”

“他们从内部破坏了部分屏障,试图释放所有黑暗。灾难降临。吾等全族……最后的选择,就是启动这个最终的‘沉渊之阵’。”巨脸望向四周那些光点人影,“将所有尚未完全堕落的守约者残存意识、溢出的黑暗、以及全族最后的光明与生命,全部强行融合,形成这个‘光暗之树’,作为临时且脆弱的‘塞子’,堵住了最大的裂口。而吾,作为最后的祭司,意识与阵眼核心相连,维持其基本运转,并等待……”

“等待违约者的忏悔?”姜眠接话,心脏狂跳。她似乎摸到了真相的边缘。

“等待任何一个……意识到这条‘持烛入渊’之路乃是绝路的后来者。”巨脸的光点眼睛凝视着她,“孩子,你身上有‘记录者’的气息,也有……半个‘信约之证’。你带来的‘线’里,有温暖,有挣扎,有属于这个时代鲜活却脆弱的‘故事’。你不是来重复我们的路,对吗?”

姜眠用力点头:“我们想找到别的路。我们想守护现在的一切,但不想用这种……自我献祭到扭曲的方式。”

“那么……接受这份‘记忆’吧。”巨脸的声音忽然变得极其虚弱,树干上的光点也开始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这是曦光之民……用毁灭换来的全部教训,关于契约的漏洞,关于‘归墟之暗’的特性,关于‘影蚀’的起源与弱点……还有……关于‘最初契约’另一部分的……线索……”

话音刚落,整棵“光暗之树”剧烈震颤起来!无数细碎的光点和暗斑剥离,化作一道洪流,朝着姜眠汹涌而来!

“姜眠!”陆深想冲过去,却被一股柔和但无法抗拒的力量推开。

姜眠没有闪避。她张开双臂,眉心织天梭印记光芒大盛。金色的丝线喷涌而出,不是防御,而是敞开怀抱,迎向那道承载着整个文明最后记忆与教训的光暗洪流。

信息,庞大到无法形容的信息,冲入她的意识。

几乎同时,头顶传来不祥的碎裂声!

“糟了!上面的晶体!”蓝琰抬头,只见洞口处那三块悬浮的、维持入口和部分封印能量的晶体,因为能量被抽取向姜眠而出现道道裂纹!

“这个鬼地方要塌了!”蓝琰吼道。

陆深一把拉起还在接受信息洪流、眼神失焦的姜眠,蓝琰拽住吓呆的桑午。

“走!”

巨脸最后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地传入他们脑海:

“‘信约之证’的另一半……在……最初签订之地……”

“小心……‘掘墓人’……他们……来了……”

轰隆隆——!

岩石崩裂的声音从头顶和四周传来。整个地底空间开始剧烈摇晃,那棵巨大的“光暗之树”虚影开始寸寸崩解,光点与暗斑四散飞溅。

四人朝着记忆中入口的方向(那里还有最后一点晶体残留的白光)拼命奔去。身后,是文明的墓碑在彻底坍塌,以及一个古老灵魂最后释然的叹息。

(第一百零九章完)

就在他们狼狈冲出即将被落石彻底封死的洞口,滚倒在黎明前最黑暗的山坳空地上,剧烈喘息时——

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清晰的、金属靴底踩碎枯枝的脚步声。

以及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冰冷僵硬的声音:

“目标确认。‘曦光之墓’遗产已转移。”

“执行清扫程序。”

几道猩红的瞄准激光点,稳稳地落在了四人身上。